夏悠悠支撐著坐起,抬起臉來對面前的人笑了笑:“我就是沒睡好。”
這幾日都在路上、沒睡好也沒吃好,她本就瘦。這一下更是臉上泛白,襯得雙眼更大了。
半碗藥捧在手里,看著黑乎乎的,也不好聞,想必難喝得很。但是被蕭恒一直用熱水溫著,也不知費了多少功夫,溫度剛剛好。
夏悠悠想也不想,端著藥,仰起頭直接一口氣灌下。
這藥里也不知放了什么,不僅苦的很,還有股極令人作嘔的味道。湯藥劃過喉嚨,身體的本能讓她想吐出來,就被她端起半杯白水給強制沖咽了下去!
蕭恒在一旁看著,也跟著眉頭一皺。
他不是沒見過夏家那幾個姑娘喝藥。
一口點心一口藥的哄著不說,還要好話說盡了,事事都順著,折騰上許久才能喝下。像這種,直接生猛的一口灌下,他真是頭回見。
“這種苦藥就得捏著鼻子一鼓作氣,一口一口的品,可不是要把人苦死的!”夏悠悠笑著解釋道:“我這一覺定是耽誤了大人很多時間,這邊的案子早些辦完,我們就能早些回京都。天石的事,我總覺得不安,怕是沒那么簡單。所以大人,您不用管我,我已經好了。”
蕭恒沒說話,而是站起身去找什么東西。
等轉過身來時,手上竟攥著一根糖葫蘆:“給。”
夏悠悠先是一驚,而后很是歡喜的接過:“大人,這不是昨個傍晚我們吃茶的時候買的嗎?您....怎么還留著呢?”
“是前日買的,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蕭恒輕聲道:“我....我不愛吃甜的,你代替我吃了吧。”
“嗯嗯嗯!”夏悠悠點頭如搗蒜。
都不知,她竟睡了這么久,怪不得感覺渾身上下都這么不對勁。不過此刻也顧不上別的。正好她覺得嘴里發苦的很,需要些甜味蓋過去。
蕭恒看她吃的這么高興,也跟著心情好了不少,就順帶著輕聲說了說這期間案子的進展:
“天石之事,李懷昨日已經去和李刺史那邊坦誠交涉過。抓了幾個散播謠言之人,正在審。也加強了防備,避免有人趁機生事。天石也被運到了穩妥的地方,由官府的人看守。此案,算是暫時穩住了,給陛下的案情奏報也在昨日發了回去,你不必再過于憂心。”
確實,督察院與刑部和大理寺還是不一樣的。雖然在京都也負責一些離奇詭譎之案,但說到底是直屬陛下。大部分時候,只需查清原委,秉承陛下就好了。
就如這次‘天石’的案子,他們能做的、能查的,已全部完成。眼下,只需寫一封詳細的奏報,剩下的事該如何做,不是他們該想的,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他想了想,繼續道:“待你稍好些,我們便可啟程回京都。”
“那葉蘇呢?”夏悠悠停下動作。
乍一聽要回京都,她是高興的。可一想到還有葉蘇這么個人,就瞬間覺得嘴里的糖葫蘆也沒那么甜了。雖然那人滿口胡言,沒一句可信的,但他所說的什么定親之事,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驚心不已。若是帶著這么一個不著調的人回京都,還不知要給她、要給夏家惹上多少麻煩!
蕭恒并不知她這番心思,約是想起些什么不高興的,語氣略微冷淡:“他趁常憂不注意,偷跑了。”
“跑了?”夏悠悠聞聲,這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跑了就好,跑了就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
聽到葉蘇跑了的消息,再加上本無大礙,他們一行暫定吃過午飯就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