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捆在自己傷口上的布條解下,用沾染著血那面扔到石頭上。片刻之間,布塊上便沾滿了諸多黑色的小蟲子,就如同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正貪婪的吸食著布塊上的血液。
對于這種藏在石頭里的蟲子,三人都不陌生。
當初督察院武選之時,夏悠悠去的那個山洞里就設有此類機關。只要有人想從中通過,不知不覺就會粘上。此類蟲子藏匿于石頭中,尋常都是沉睡狀,可一旦聞到血氣便會興奮的復活。通過微小的傷口、乃至是皮膚滲入到人體之中。吸食血液,直到其身體變大膨脹破裂而死。
此處石臺面積不大,表面也能看出破裂痕跡,想必是被人從別處運過來的。極有可能就來自京都城外那個山洞里。
見狀,也不敢在此歇息,只好找了處遠離石臺的巖壁坐下。
“你們說,這個姜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竟然會馴養如此之多的蛇類。還搞了一個什么祭壇,神神叨叨的,差點沒害死我們。”李懷在聽完了這幾天所發生的諸多事情之后,嘆了口氣道。
“那條黑蛇實在太大了,它的出現和離開都太過詭異!就像有意識一樣.....”夏悠悠對剛才的事還心有余悸。
她實在想不通,那個不知是蛇還是龍的東西,究竟是如何存在的!那東西為何不攻擊自己?難道她真的有什么特別之處嗎?還有秦叔的那些話,林慕遠當真也與這些事有所牽扯?
“不僅僅是蛇,你沒有看見嗎?”只見蕭恒一臉驚詫的看向她:“那黑蛇的背上,還騎坐著一個東西。”
他剛才一直潛藏在祭祀臺下面的青銅柱上,看得一清二楚。
在那條巨蛇的背上,分明還騎坐著一個人。
夏悠悠聽他這么一說,瞬間不寒而栗。她剛才就只顧著害怕那條蛇了,完全沒主要到別的:“是.....活的?”
蕭恒搖了搖頭:“準確來說,那也并不完全像一個人,更不是什么活人,甚至算不得活物。它....更像是一具變形的干尸。......而且你見過的。”
他看向夏悠悠,提示道:“就是在后山的林子里,那間茅屋中我們所遇到的那座雕像。”
“你說的是那個眼睛會動、暗藏機關的雕像?”
蕭恒點了點頭:“不過,蛇背上的,是很小的一個,只有半人高。皮膚干癟,應該是死后被人為的處理過尸體,又用了什么法子,固定在了那條蛇的身上。”
李懷在一旁聽著二人說話,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說這姜國的人到底都是什么癖好,人死了還不讓安生,還要被做成干尸,與蛇綁在一起。他們還敢年年祭拜,祈福。我要是那個人,我必定死后也要作威作福、搞出些亂子來,讓他們知道厲害。”
“誰說不是呢!”夏悠悠附和道:“誰又能想到,在京都皇城、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種地方,在地下修建了這么一處。”她嘆了口氣,突然如想起什么一般:“大人還記得那張地圖嗎?地圖中所有地下標志的地方,莫非都與他們有關不成?”
“我倒是在金龍寺暗室里的那些古籍上看過,說是姜國的人,極擅長搜集傳遞信息,這些年來也在各國分部了不少探子。甚至還有姜國的人滲入到他國朝野之中的。這些人總是行蹤詭秘,捉摸不定,想來也與他們善于藏匿于地下有關。”蕭恒道。
“大費周章的修了這么多地方,就為了給暗探藏身?”夏悠悠覺得不對勁:“而且,若只是為了藏身,根本沒必要修建祭壇。”
“你們說,會不會還有別的目的。比如說,這些地方都藏著某個有關聯的秘密,他們修建這些地方,只是為了隱藏這個秘密本身?”李懷突然開口道。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方向。夏悠悠剛想接著說點什么,目光掃過蕭恒,發現后者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便不忍再打擾,抓緊時間讓他休息。
李懷早已餓得饑腸轆轆,恨不得去砍了幾個蘑菇過來烤著吃,只是礙于那上面的粘液才勉強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