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看向面前的顧清。如果穿越這事兒當真遺傳,那莫不是.....
“你看什么?”顧清依舊面色冷冷的,像是很難有什么事會引得他情緒波動。
“沒什么,是我想多了。”夏悠悠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這世界人來人往、縱使她留下了許多傳說,可終是難逃這悵然失意。”
至于面前這少年,他當然不是了。
這個顧清,雖然長得這般好看,極端的單純又極端的難以猜測。可從他這段時間的言行表現來看,他好像是有些溝通障礙。不說廢話、不懂人情世故、卻能一眼看清許多事....那雙眼睛,像總是不耐煩多說什么。也不知可是從前受過什么別的刺激,又或是年幼時遭遇過什么,才會變成這樣。
不再糾結這些,繼續去看那封信里剩下的部分。
確實都如顧清所言,里面提到過‘男人不可信之類、不可依托’之類的話,甚至還提到了許多女兒家的私房話...
夏悠悠合上了信件,從這些僅有的內容來看,這信應該是有來有回的,不止這一封,更不僅僅只有這些內容。若是還能找到其他,定可以得出更多當年實情。只可惜....這信都被磨得起了毛邊,想來應該是顧清每每思念母親時,就會拿出來看看,應該是只有這一封,否則也不至于就緊著這一封信看。
想來也是可憐。
夏悠悠突然看了眼面前的少年,突然生出一股別的情緒。
后者見她神色有異,終于有了波動,漆黑的眸子中驚險一絲焦急:“你看了這信,可是想起些什么?”
“這信里的內容你可能讀懂?”夏悠悠不答反問:“除了這個,除了教會你的機關,她可曾與你再說過其他的?”
顧清搖了搖頭,面上所有復雜的情緒都被一陣落寞帶過:“她從不與我多說什么,更是從來都不喜歡我。我與她,是一個累贅和多余的存在。自五歲起,我就很少有能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自然沒機會聽她說起什么,就算是說起,言語間也都是冰冷。她是我的母親,她卻不懂我,......我也不懂她。”
他的語氣淡淡的,這是他今晚第一次如此條理清晰的說完這么長的一段話。他似乎并不會用合適的表情去表達他此刻的感受,臉上竟然有些僵硬的抽搐了幾下,卻也足夠看出他心里的難過。
這一點,乃至是之前的種種,都在逐漸將夏悠悠的內心打磨的平和,她開始沒有之前那么反感的、乃至是充滿敵意的看待眼前這位少年了。
“你說你五歲之后就很少能單獨見著她,是因為什么?”她輕聲道,目光逐漸變得和善。
“監視。”顧清想了想,又補充道:“是夫子不許我們單獨見面。”
“夫子是誰?”
“我幼年時的先生,也是母親的朋友。只不過后來,夫子和母親之間總是怪怪的,母親她比之前更不容易笑了。夫子說,她是染上了病,只能養在祠堂后的院子里,后來,也不再讓我去見她,直到她徹底無故失蹤,再也沒了音訊。”顧清眼眸低垂,連他自己都未發覺,他在說起這些時,眼角是濕潤的。
“其余的那些信,要么在夫子手中,要么就都被燒毀了,我手里只剩這個。”顧清頓了頓繼續道。
“那這座孤墳......”
“是我給她立下的,里面沒有人。我想她時,便來看看。”顧清看了看那座孤墳,將燭盞移開了些,又回到了那個最初的問題上:“你竟然是她故友的孩子,那你可知道她會去哪兒?”
“我......”夏悠悠突然語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