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條件就此達成,眼下也不再猶豫,幾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順著原先的石階暗道往下。臨走前,夏悠悠還是不太放心要留在此處的呂思清,又上前去蹲在一旁小聲囑咐了幾句,直到宗成不耐煩的催促。這才依依不舍:“你就留在這兒好好的等著我們,不要亂跑,看好夏婉月。....等姐姐親自去看看那條龍到底長什么樣子,回來給你帶幾片龍鱗玩。”
“切,還不如讓我自己去。”呂思清到底是個孩子,一生氣就太會正常說話。不過最后還是趕在眾人消失在那片黑暗之前,站起了身子:“夏悠悠你說好的,可不準騙人。”
“不會!”夏悠悠笑了笑,緊緊跟在蕭恒的身后。
雖然已經做好了各種心理建設,但說到底還是會忍不住直犯嘀咕。
這里的暗道和石階都是向下的,就像一座倒過來的塔,而據宗成一路過來時所說,他們要去的,是最下面一層也是最兇險的一層!那位置就如同塔尖的部位。
夏悠悠不斷告訴自己,她們此番只是要去塔尖的位置罷了。可還是禁不住感到后背升起的陣陣寒意。這底下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到底要通往什么地方,她頗有種在往地心深處去的感覺。
宗成那老頭走在最前頭打頭陣,蕭恒跟在后頭,緊接著是夏悠悠,最后才是顧清。四個人沿著石階往下,彼此之間離得很近,要說什么彼此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夏悠悠心里擔憂蕭恒身上的毒,卻又礙于宗成走在前頭,不好道破,只能唉聲嘆氣的干著急。
“放心,一切順利的話,死不了的,不必提前就這樣哭喪著一張臉。”宗成走在最前頭,明明只隔著一個人說話,聲音卻在這底下回轉盤旋,聽得頗有一種奇幻的虛無縹緲之感,讓人倍感不真實。
“夫子不愧是夫子,想必是能眼觀八方的。這大黑天的,除了要給大家帶路,還得顧著腳下的路千萬別摔倒,還能抽出閑工夫看著后面的人是個什么表情,可真是為難你了。”夏悠悠語調怪怪的,已是毫不避諱的陰陽怪氣了。
不過見她這副模樣,宗成倒也不惱,只是轉過頭來、轉悠著他的那雙極不自然的淺色眼珠子,笑了笑:“不為難,小事而已。老夫也是在替你們著想,若是現在就把這滿腔的愁緒用完了,待到更遲些的時候真的要生離死別了,又該如何呢?”
言畢,他原先那張笑盈盈的臉瞬間變得冷漠下來,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緊跟其后的蕭恒,而后又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繼續帶路。
夏悠悠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說回去。
要說她這陰陽怪氣的本事,還真的從來就沒怕過誰,今天倒是真的算是遇到對手了!還是個看著就不太好對付的主。
不過非要說起來,宗成那雙眼睛的恐怖程度,要比他本人大多了。或許是他的雙眼總給人一種極不正常的感覺,又或是之前他裝瞎子裝得太過于深入人心了。以至于夏悠悠老覺得他那雙眼睛指不定真的有點什么毛病!
她嘆了口氣,故意停下,動作極夸張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綠色小藥瓶來,又故意搖得直響。像是故意在引起前面人的注意,就差沒直接把‘你快轉頭看看,我要搞事情了’寫在臉上了。
“想要服毒自盡那就大可不必,若真想死,下面有的是機會。”宗成倒是也很配合,頭也不回道。
“誰說我要死了,心臟不好,吃點藥補補。”夏悠悠說著,故意快走了幾步,扯了扯前面蕭恒的袖子:“有病當然就要吃藥了,不舒服也不能硬扛著,這個道理大家自然都懂。”
蕭恒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雖然并未說什么,但顯然是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夏悠悠趁此機會仔細看了看,果然,臉上比之前要好了許多,手也明顯不抖了,想來或許是剛才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已經吃過藥了。她這才覺得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