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南山道觀的正門前。
這是處一半嵌在山體里,一半懸在半空中的巨大平臺。
道觀大門緊閉,王五和他的小娘子也都蜷縮成一團跪著門口的石階下,隱隱還能聽到一些低聲啜泣。
大家將系在身上的繩子解了,走上前去。
之前都是隔遠了距離,看不清這二位的長相。如今湊近了瞧,這位小娘子除了年紀較小,長得也叫一個清秀文弱,好看的很!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小臉慘白,身子纖瘦的很,顯得那一身粗布衣服也寬大了太多。只見她滿臉的悲戚,眼中含淚,看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與之不同的是,一旁的王五倒像個沒有感情的呆子。跪在一旁,雙目呆滯的看著腳跟前地面爬行的幾只螞蟻,時不時的露出幾聲奇怪的憨笑。
夏悠悠想起呂思清之前所說的,患上了這種影子病的人,都能看到有一個影子一直跟著自己。而他們就算是在喪失了自我、迷失了心智的情況下,也會試圖與影子交流。結合他所說的,那么此刻,王五是否也在與他所能看到的那個影子交流?
想到這些,即便是在這大太陽下,王五的臉上似乎也布滿了陰霾。
畢竟都是來求醫問藥的,他們這些后來者自然不好表現的太過生份,互相看了看,最后決定由夏悠悠帶著小七過去,與那小娘子說上幾句話,順便打聽打聽情形。畢竟都是女兒家,也好溝通。
夏悠悠整理了一下儀表,又讓小七從食盒里端出了一碟糕點,緩步走過去蹲下:“別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
那小娘子許是哭得太過投入,頓時被嚇了一跳,又見到她身后不遠處還跟著那么多陌生男子,更是立刻往后縮了縮:“這....這位公子....”
“不是公子,我與你一樣。”夏悠悠盡量笑的友善,從身上掏出了一塊女兒家才會用到的帕子和香囊。后者這才稍稍放松了些:“失禮了。這地方道路艱難,看各位的裝扮,像是遠道而來。莫非也是為了尋醫問診的?”
她說著,眼神掃過不遠處的蕭恒等人,最終目光落在夏婉月的身上。明顯感覺到露出了幾分驚慌之色:“這位,莫非也是?”
“沒錯。想不到小娘子這般蕙質蘭心,一眼就瞧出我們此番前來的目的。”夏悠悠嘆了口氣,心中也是真實感受到了幾絲意外。沒想到這小娘子竟如此聰慧,與她所想象之中不同。只是不曉得如此聰慧又好看的一個人,怎會愿意跑王家來受這份罪?不過說到底,這也是旁人家的事,不好多插嘴。
“我們的確與小娘子有著同樣的困擾,故而才前來打擾,想多嘴問幾句,不知那許道人現在可在觀中?”
“在的。”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還有許多話要說。只是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見到道觀的門‘吱呀’一聲從里面被人拉開,一個約莫七八歲大的小道童從里面緩緩走了出來。那小道童雖然年紀小,瞧著卻氣度不凡,行立之間,頗有一番風姿。
眾人的目光皆被他吸引過去。只見他緩緩朝著夏悠悠這邊走過來,朝著那位小娘子低聲道:“師父叫你回去,你今日在這跪多久都沒用,他都不見。除非你們真的相通了。”
不等對方回答,他又直接朝呂思清的方向走了過去:“師父讓我出來迎你們。還煩請將令牌拿出來,讓我一驗真假。”
這小道童長得眉清目秀、可愛的很,雖然行立間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一開口卻一股奶聲奶氣的,簡直與他故作冷峻的外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萌。看著頗為可愛。
看他有模有樣的驗過令牌真假,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往道觀里走了,夏悠悠在內的其余幾人見狀,都紛紛跟了上去。剛進道觀大門,他又停了下來,看向夏悠悠和蕭恒:“師父說了,想先見見你,還有你。至于其他人,先去偏廳候著。二位可先隨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