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也無法說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么表情。
她只知道周邊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有擔憂,有驚訝,甚至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來不及向大家解釋自己為何此刻會這樣?更顧不上和大家解釋這些。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這個張家少年的身上。
她急需搞清楚一些事情,來證實自己心中的想法。否則,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是度日如年。
“你沒事吧?”蕭恒將隨身攜帶的水壺擰開遞過,眼神關切道:“臉上不太好看。”
“我沒事。”夏悠悠搖了搖頭,接過水壺,小口的抿了一嘴。剛想說話,就看到那個張家少年原先只是縮在角落里,眼下卻像是突然決定好了什么事情一般,渾身都在忍不住的顫抖。同時,只見他抬起了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臉上那張青銅面具上,目光掃視了,最終落在夏悠悠的身上,眼神里透著一種難以說清的堅定。
而后,緩緩將那張面具揭了下來。
當他做出這一系列動作之時,大家無疑都被吸引了目光,并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么?同樣也很好奇那張青銅面具下的人到底長成什么模樣?畢竟他原先給大家留下的都是一個野人印象。況且他渾身都長著褐毛,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想來這面具之下的那張臉,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可是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當他揭下青銅面具的那一刻,眾人都驚得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張非常清秀、非常靈動的面龐。雖然常年在野外皮膚顯得黝黑粗糙,但是鼻梁挺拔,臉頰骨干消瘦,雙眸也是靈動純真的異于常人。那雙眼里看不出絲毫的敵意,就這么靜靜的望著眾人,小心翼翼的。
夏悠悠覺得他這個眼神,再配上動作,看起來特別像是一只還沒有來得及馴服野性的小狼仔子。
只見他的目光不斷在她手腕上那朵藍色小花上往返,幾經確認之后,終于平靜了些許。手腳并用的往前爬行了幾步,將頭試探性地緩緩放在夏悠悠雙腿前。
也許是被一種什么力量所致,后者雖不明白他做出這個動作是何緣故,但還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放在他那顆頭發亂七八糟的腦袋上輕輕的摸了摸。
很快,便感覺到手掌下的人發出了極度慵懶又極度委屈的嗚咽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撒嬌。一時之間,還真得叫人覺得無措。
李懷在一旁,頓時覺得新鮮,禁不住笑出聲:“這小子剛才在屋里跟我們鬧騰成那樣,這會兒居然要把自己當成毛都沒干的小狼崽仔了!他這是要鬧哪出?而且他怎么好像只對你一個人親近?”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夏悠低下頭,雙眼注視著手臂上那朵藍淡藍色的小花。她試探性地輕輕將眼前的人扶了起來。再次語氣輕緩認真道:“你認識這朵小花,對嗎?”
這張家少年先前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再加上他一個人獨自生活了這些年了,更不善于人交流,以為這次還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想到,他這回竟毫不躲避的回望著夏悠悠的眼睛,怯怯地點了點頭。
他既然能配合。這點著實讓人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