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踏進這個地方起,夏悠悠就曾遇見過無數難以用正常的邏輯思維理解清楚的事情,可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絕望過。
那是一種真切的絕望。
這里的一切,包括這口黑棺,包括這只看不出年代的木盒子、包括這里的空氣、氣場......夏悠悠覺得自己是想破了腦袋也無法想清楚:為什么會有這樣一幅畫?
她突然聯想到了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
命運是一只大手,不管你怎樣不認命不信命,都無法在這只手中如你所愿的撲騰著存活。譬如他們這般折騰著來到這兒,幾乎都快把小命給折騰完了。木匣子上的這幅畫,卻不知在什么時候早就已經昭示了此刻的處境.....這怎能不叫人心驚?
其實比起這些,夏悠悠更在意的是為什么這幅畫中沒有她自己?
是因為她站的位置太特別,還是因為她其實本就不屬于這個時空,不屬于這里,遲早有一天,她會悄無生息的消失掉。這幅畫在一定程度上,也預示了她的未來?
想起這些,她并沒有像從前那般有一種釋懷的感覺。她曾無比痛恨這個時空、無數次想要逃離,哪怕是直面死亡的時候,都曾幻想過真正的別離會是什么滋味?可是或許真的要面對了,她卻沒有自己想象中感受到的那般輕松自在。不知道是因為不舍還是別地一些說不清楚的因素。
“這盒子又不能打開,光看表面又看不出個什么,更不能直接帶走,那還能有什么用?”李懷端詳著棺材上的木盒,突然開口道。
他抬起頭來,終于將目光從那東西上收回,轉而看向了夏悠悠,挑了挑眉,一臉驚奇道:“夏文書,你又在這里發什么呆?莫非是這畫上有什么非常難懂的東西,能叫你都看不明白了?”
夏悠悠搖了搖頭:“也不是看不懂,只是,我好像看出了絕望。”
“什么?”
“盒子上的這幅畫,竟然描述了此刻的我們,不對,應該是記述了此刻的你們。你們所站的位置,甚至都和這畫上的一模一樣。”她說著,雙眼略感絕望的看向了一旁的蕭恒。余光中則是不斷傳來李懷一副震驚且難以相信的神情。
后者搖了搖頭往這邊靠近:“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你這腦子呀,莫非是在這底下待糊涂了?還是被王老三所影響了?”他的話剛說完,表情就凝固在了最后一刻。
夏悠悠站在原地,看到原先站在對面的人從兩旁朝著自己匯聚而來,很快他們就能看到木盒子上所描繪的究竟是一幅怎樣的場景了。她覺得心緒難平至極,那是一種擔憂和恐慌。雖然這幅畫并不是出自她之手。但她多希望畫上所描繪的東西,包括她所解讀出來的秘密,都只是因為她又一次的神情恍惚,看走眼罷了。她無法想象,他們所有人在面對這幅畫時盡數絕望的那種無力感。
她的雙眼緊緊盯著那幅畫。
終于,面前那幫人已經完全改變了之前的站位,畫上的東西卻依舊沒起到絲毫的變化,最后一絲希望破滅。
“這.....”
“這就是你們剛才站的位置。”夏悠悠接過李懷的話,她抬起手來,指向了畫上了幾個人:“雖然沒有顯著的特征,但你們剛才就是這樣站的。這是顧清和大人的位置,這是常憂呂思清還有你,你們三個的位置。這是王......”
夏悠悠指向畫面當中王老三臥倒的位置,抬起頭來,原本是想指向那一處。可誰知,原本被反捆著手躺在角落里的王老三,卻在這個時候沒了蹤跡。
人不見了!
她將剩下的半句話咽下,幾個人頓時也發現了事情的變故,趕忙四處張望,尋找王老三的蹤跡。
在這樣一個洞口,墻壁四周還是之前他們進來時的那副樣子,并沒有被人打開新的機關,也并沒有產生新的通道。可就在不久前,明明王老三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那兒,只是很短暫的他們幾個人走過來的這段時間內,一個昏迷當中的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間就這么消失了呢!
這絕對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尋常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