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什么事？”
“他是害死了那個女人的兇手。”
簡單的一句話，讓幾個新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嘶，怪不得八大家族斗得那么厲害，還會輪番派人守著這個地牢……”
“嘖嘖，變成這幅鬼樣子，真是可憐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終于，門打開了。
刺眼的光如同一柄利刃，強行破開了周遭的黑暗，也讓視線一片空白。
霍明玨閉上了眼，適應環境以后，她才看到了自己身處的地方，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她忍不住皺起眉來，這才明白剛剛那些人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這何止是鬼樣子？
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那更像是血肉模糊的一團人形物體被釘在了滿地都是斑駁的血液……
周遭連接著大大小小的管子，擺放著冰冷的器械，各種數據跳躍起伏。
這地方，就像是個小型的研究室。
最中央的那個人，在被折磨的同時，微弱的生命依舊被這些東西維系下去。
霍明玨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是個奇奇怪怪的夢。
柱子上半死不活的人卻猛然抬起了頭，牢牢鎖定了她的位置，好像發現了什么。
“錦瑟！”
沒等霍明玨聽清他說的什么。
“嗡——”
刺耳的警報聲劃破耳膜。
連接在他身上的器械也驟然通上了電。
滋啦的電光閃爍，一股血肉焦糊的味道在空氣之中蔓延……
霍明玨睜開眼，醒了。
她的臉頰貼著冰涼的墻面，周遭的環境又變得正常起來。
幻覺暫時消退。
霍明玨松了口氣，卻總覺得忘了什么東西。
她只記得自己醒來前，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在煮什么東西？
就像……
腐爛的鮭魚罐頭不斷發酵，混合了螺螄粉的酸筍包，添加82年的恒河水，在黑魔法師的坩堝里咕嘟嘟冒泡。
想到這里，她的胃里一陣翻騰。
霍明玨很想沖進衛生間，手腳卻被綁住，又跌了回去。
男人的手修長有力，遞過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給你，吐袋子里。”
霍明玨看了看那袋子，扭過了頭。
“裝過魚的袋子？”
“不是吧？”男人語氣驚奇，“都要吐了，你還嫌這個袋子不夠干凈？”
霍明玨：“突然又不想吐了。”
“……行，你厲害。”傅禛明忍不住嘖嘖稱奇，“淪落到這種地步，還有心情搞笑的，你是頭一個。”
“你覺得很好笑嗎？”霍明玨面無表情。
傅禛明不敢說話了。
這小姑娘冷著臉的樣子，總讓人下意識不敢招惹。
他比了個手勢，倒不是什么國際通用的侮辱手勢。
食指與中指交疊，是一種祈禱的手勢，希望能得到上帝的庇護與保佑。
“blessyou（上帝保佑你）。”他說。
傅禛明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人的氣質的確很獨特。
哪怕她被捆住手腳，看起來身處劣勢，背脊依舊挺直，面無表情，神態自若。
不像是落難的，像是來拍雜志的。
可惜，沾上這玩意兒，她再像是落難的貴族，最后也會墮落到深淵里變成腐爛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