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就是畢業典禮，劉毅強部長那幫人直接留了下來，準備一起參加。這讓一切流程都變得復雜了起來，甚至還安排了去戰爭紀念館的行程。韓強早早地讓學生們穿好校服，拉鎖一直拉到下巴，卡得人窒息。這是上面的意思，而韓強早就習慣了不問為什么。
于蒂生的雕像立在紀念館的正中央，雙腿向后甩開，仿佛正追逐著敵軍。鋒利的刻刀痕跡顯示著它的嚴肅，可紀青闌卻覺得可笑。
校長緊貼著麥克風沉聲道：“你們是風下國的未來，是新世界的創造者。國家給了你們這么優秀的環境，給你們幸福的生活，良好的學習條件，你們要學會感恩。在我們當年，四處戰亂，沒有這種學習條件。所以你們要珍惜，畢業之后成為國家的棟梁。所有人舉起左手放在胸前，跟我一起宣誓。”
每個人都握緊了拳頭，按在心臟上。
“我宣誓，我會努力工作，創造價值。我會永遠忠于自己的國家，為祖國的建設事業奮斗終生。我永遠崇敬先烈和英雄，為了國家的未來，我將不惜放棄生命。我是黑暗里的螢火，是未來的陽光。我自愿為祖國奉獻終生。”
大家一句一句重復著，有人甚至眼里泛出了淚花。紀青闌也被這種激昂的情緒感動了，眼眶泛紅。在這種低沉有力的宣誓中，誰都想不起自己曾經的批判。
畢業典禮的舉行，意味著告別臨近。比起考試，和朋友的分別好像嚴重許多。
紀青闌深深地看著每一個人，陪伴在身邊的鄭溫橋，放肆大笑的周煦，還有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站在臺上的楊宇軒。馬上要結束了，每個人都面目柔和起來。紀青闌在心里說，楊宇軒，看看我吧，像我無數次看向你那樣。但楊宇軒沒有回頭，他被簇擁著離去。
游翼停在孔樓，王立卻沒有等在那里，紀青闌只好坐電梯上去。她感到放松的同時有些不安，果然剛走出電梯，就被一個男人從背后一把攬住，拖到了角落的陰影里。這個人，正是一直跟著紀青闌的人。那男人捂住她的嘴，在耳邊對她說道：“你看看你家里，看到了嗎？”出乎意料的，他的聲音平靜又溫和，所以紀青闌沒有掙扎，乖乖地看過去。她看到自己家的門大開著，門口還站著幾個穿銅灰色風衣的人。她心里咯噔一下，閃過幾個詞，令士，諭令司，萬復會，心理測試。他們一看就是真槍實彈，還有好幾個人守在門口。而屋里沒有聲音傳出來，恐怖的寂靜。
男人繼續說道：“他們是萬復會的人，到你家里調查，如果你回去的話就會被抓起來，所以你別出聲，跟我走，我是在幫你。”
紀青闌聞到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稍稍冷靜。這反而給了她勇氣，她一把掙脫了出來，用讓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果斷。她曾經幻想過這種場景，如果家人有危險，自己是飛蛾撲火還是明哲保身。紙上談兵時，總是會選擇后者，可這次她卻毫不猶豫地決定回家。
紀青闌說：“如果你真的想救我的話，那就再救我一次。”
語畢，她便轉身沖向家中。
奇怪的是，那些人沒有攔她，紀青闌一進門，就看見周雪靜和王立站在那里跟一個拿著本子記錄的人說話，而李云暄居然也在。李云暄見她進來，嘆了口氣說道：“唉，真麻煩。”
話音未落，她便對屋里的人動了手。紀青闌只來得及撲到尊長的身邊把他們拉開，之后也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那些人便都倒在血泊之中。
而讓紀青闌沒想到的是，群群被誤傷了，他渾身是血地倒在那里，還在抽搐著，眼睛望向這邊。紀青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哭也哭不出來，周雪靜緊緊抱住了她。
男人解決完外面的人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李云暄瞥了他一眼就對紀青闌說道：“走了，快點！”
王立擋在前頭寸步不讓，嘶啞著吼道：“你干什么你？你想帶她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