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一會兒去吃點什么?等到塢城都是晚上了,去喝酒吧,我需要喝點酒。”
“魚火鍋?”江明亮起了眼睛。
“好啊,去漁船上吃。”紀青闌的聲音高到不正常。
元山突然冷冷道:“你怎么話這么多?”
紀青闌不笑了:“因為我不敢停下來,我不像你那么牛逼,能直面安靜時刻。”
江明小聲說:“其實我覺得聊聊天挺好的,我也很緊張。”
紀青闌轉了轉手腕,看了眼時刻表,說道:“這樣吧元山,正好還有五分鐘,你講講自己過去每天都在干什么?我還挺好奇,你是怎么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元山嗤笑一聲:“招搖撞騙,混吃等死,有太多的人為了從我這里得到一句話而拼命了。我們販賣信息,打交道的全是精于算計的人。被困在托仁沙漠半個月才出來,從溯北城的礦機頂上摔下,被信任的人捅刀子。我第一次說謊是六歲,那個人因為我說的話死了。我第一次殺人是十二歲,啊……當然那個人沒有死。我今年也只二十二歲,但這不代表我仍舊年輕。紀青闌,你要允許有人根本不在乎生活的意義,對于我們這種人來說,活著就是一切。”
紀青闌突然有點生氣:“是嗎,那你為什么要看日出?”
“日出?”元山被這樣快速轉移的話題弄得措手不及,“我不能看日出嗎?”
“死掉的人不會看天空。”
艙內又恢復了安靜,很快便臨近光列通過的時間。
元山爬到了游翼的頂上,迎著風站在那里。風吹得他的衣服呼呼啦啦地響,他把左手食指上的墨綠色寶石戒指照向遠方。
“你看過下午兩點的太陽嗎?”元山不羈地甩甩頭發。
遠處已經隱約能看見光列的影子,元山道:“這次是第四個車廂,讓你們跳就直接跳。”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嗤笑著補充道:“哦對了,等會兒無論碰到了什么都不要驚訝,記得,要命不要臉。”
“什么玩意兒?元山你說清楚?”紀青闌不敢相信元山這時候才說,她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漏掉忘問的信息到底是什么。她沒坐過光列,對那上面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