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是的熔喜節,也就是離盟國成立的日子。街上早早地掛出了各種打折和歡慶的條幅,形態各異的玻璃容器裝著黃色螢火掛在每一扇門前,有一些品牌店鋪直接大手筆地讓無數螢火按既定軌跡不停地在門口盤旋,螢火路過櫥窗的幾秒鐘,照亮了招搖晃動、層出不窮的新款服裝。
但海邊的店都是宰客的,價格令人咂舌。江明第一次來離盟國,而且的確家底不薄,對錢也沒什么概念。老板眼里閃著即將得逞的賊光,元山一把拽住江明,把他拉了出來。
元山帶著他們七拐八拐,在繁華街區的不遠處,就是城鄉結合部一樣的破敗。男人們穿著臟兮兮的衣服,插著腰唾沫橫飛,談論八卦。婦女大聲地教唆小女孩蹲在街邊上廁所,旁邊就是坐在地上吃飯的青年。在這種地方,感覺隨時會被背著孩子的老人撞個趔趄,這讓紀青闌非常不舒服。江明看上去也有同樣的感受,只有元山輕車熟路,神色自在。
紀青闌期待著第一次脫離束縛的穿搭,可哪怕是這種地方的小店,紀青闌也不太敢挑衣服。她沒拿獵人給她的錢,家里也沒有機會給她。她想著想著,便覺得自己好像個廢物,什么都不會,什么都沒有。
元山看到她的樣子,直接摟了一捧衣服,把她丟進試衣間。
“多買點,記在莫邑的賬上,他欠我錢呢。”
紀青闌一時沒捋清這個邏輯關系,為什么欠元山的錢,她卻能用。離盟國的衣服太好看,她沉浸在短暫的美貌錯覺中。可她挑的衣服都被元山一一否定,邊咂舌邊質疑她的時尚品味,江明在一旁看著,放下了挑選衣服的手,打算直接讓元山給自己打扮。
元山付錢的時候,紀青闌不好意思地來回踱步。老板遞過衣服,毫無靈魂地說了句提前祝熔喜節快樂。江明也樂呵呵地回了一句。
走出店門,紀青闌腹誹:跟禿毛野狗被放出來了似的。
江明穿著馬紋束腰皮革外套,領口都快開到肚臍了。紀青闌身著緊身暗紅色露肩長裙,下擺直接開到了大腿根兒,她走一步拉一下裙擺,感覺穿這些東西還不如打扮成灰兔子。只有元山敞懷穿著外套還能那么依然自得,招搖得好像露出的不是他自己的皮膚,而是耀眼的寶石。
紀青闌打著哆嗦道:“你們不冷嗎?太他媽冷了吧。”
元山大搖大擺:“冷個屁,虛逼。”
離盟國的民風偏向熱情,而非風下國的輕浮。本來是熔喜節當天才會互贈腕花,但年輕人早就等不及了。元山收的腕花戴滿了兩條小臂,江明這種小孩子在這邊不吃香,一朵都沒有。元山直接擼了一把下來給江明套上,說:“沒事,哥哥喜歡你這樣的。”
紀青闌穿著元山為她挑選的衣服走在路上,竟也有很多男孩子友好地遞上腕花。她接受的時候余光一直瞟著元山,希望他能表現出一些不舒服的情緒,笑不出來也好,挖苦也好。可他卻只是笑呵呵地說:“我覺得那個男生挺帥的,咱們房間隔音夠用。”
紀青闌笑不出來了,冷冷道:“帥有什么用?你也挺帥的,不還是傻逼一個。”
元山上來欲鎖住她的脖子,被她閃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