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窄,朝下用腳蹬的時候,腳上就使不出勁兒,全憑兩只胳膊用力,這就很累人。
想想當時的情景,就有點瘆人,天上是碗口大的老日頭,拼命地朝地上噴射著火焰。
烤的大地龜裂了起來,那些花呀草啊,都垂下了頭,就連老龍河邊那個小小的河汊子,因為太淺,河水也被曬的燙人。
就在這老日頭下面,卻要用小鐵鍬挖溝,那陽光刺的背上滋滋地冒著汗水兒,頭上雖說戴著草帽,但又悶又熱,捂的頭上濕漉漉的,一低頭,那汗珠兒就滴成了線。
衣裳早已濕透,貼在身上粘糊糊的,特別是豐滿的婆娘,更是曲線畢露,常常吸引來漢子們的目光。
因為熱,地頭常放一盆綠豆湯或者涼白開,有條件的,就買冰棒,五分錢一支,體驗一下那冰涼的感覺。
那時每個村里都有人騎著自行車,后面馱個大木箱子來賣冰棒。
挖好了蔥溝,就是“擁”蔥,兩根蔥一齊放下溝里,再剖土,澆水,才算“擁”了下去。
這蔥啊,入了土還不算完,這可比種老苞谷麻煩多了,這期間還要澆水打農藥,不打藥不行。
這香蔥為啥帶個“香”字兒,就因為天敵太多,都愛吃它。
土壤里有一種蟲,叫金殼蟲,專吃蔥白,而上面,卻又有一種大青蟲,專吃蔥葉兒。
這還不嫌費事,費勁的還在后面。
那就是刨蔥,這蔥啊,要在冬天才能刨。
天寒地凍的季節,樹木落光了葉子,整個大山里面一片簫索,凜冽的北風老兒,呼呼地在山旮旯里面出溜著,房檐下的冰溜子掛的老長,而老龍河,那奔騰的河水終于靜止了,冰厚的能走人,甚至于走驢車,也不是事兒。
這么寒冷的冬天,縮在屋子里,把炕燒的熱熱乎乎的,和婆娘鉆在被窩里,磕著瓜子聊著天,那多愜意。
但是刨蔥卻不行,凍的鼻涕都出來了,拖的老長,撿蔥的時候,戴著手套可不行,那蔥根上,竟是冰坨坨,一摔就斷了蔥根,只能捋掉。
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那些農民的手,常常裂成一個大血口子大血口子的,看著就疼。
真的很不容易
以上說了這么些廢話,純粹是為了讓大家知道種蔥的難度,因此,這蔥雖說,只有小規模種植,也就是種個兩溝三溝的,留著自個兒吃。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見一陣自行車的鈴聲響了起來。
蘭花花一看,是山杏騎著一輛嶄新的鳳凰牌自行車過來了,山杏打扮的像個城里人。
上身是紅色的羽絨襖,下身是條牛仔褲,還穿了一雙旅游鞋,耳朵眼上,還吊了個金耳墜,晃晃悠悠的,陽光一映,那金光直閃人的眼。
看來,這王二毛做生意,摸著門道了。
這蘭花花,可當過山杏的大媒人,一次是給大桿子說合,另一次是坐大巴車,山杏主動和司機雁拔毛談戀愛,弄的蘭花花被動當起了媒人。
山杏看到了蘭花花,又笑,一張嘴,還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蘭花花第一次發現,山杏長的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