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肥婆和老油子是村里的生意人,帶頭反對,也情有可原,畢竟,誰也不想丟個西瓜,撿回個芝麻。
有了輕巧的掙錢方式,誰還想下苦力
但更多的人竊竊私語
“大伙有什么顧慮歡迎積極發言”蘭花花說。
這時,老雷頭站了起來,“花花啊,你說的好是好,但萬一,就像以前種白株一樣,下了本兒和苦力,香蔥再賣不出去,那不是賒了本兒嗎”
“嗯,這倒是個問題。”其實,蘭花花早已問了王二毛,還有天堂市里的幾個大蔬菜販子,估計,銷量不會有大問題。
“但,你得有個保證,起碼不賠本兒。”老三八也發了言。
這蘭花花,雖說是旮旯村的村民,但婆家是天堂市人,到時候,留下了一付爛灘子,她屁股一拍,走人,找誰說理去
蘭花花答應了,“好吧,我保證大伙不賠本兒,到時賣不掉,都拉到我家的籬笆院里來,我按市場價收購。”
這話,贏得了大伙的一致掌聲。
這會啊,才開了一半,梨花起身就走。
梨花的兒子小石頭,在鎮上教書,談了個對象在信用社上班,人家后代,早已脫離了種地的范疇。
大丑又在村里英武了一輩子,老了,再讓他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這根本不可能。
鋤頭太重,去大肥婆的小賣部來個麻將,釣個魚,多輕省呀,況且,大丑住不住村里還不敢說呢
他兒子在學校里有宿舍,兒媳婦又是天堂市人,她家里就這一個寶貝疙瘩,早已在市里準備好了婚房。
也就是說,小石頭有了兩套房子,市里一套,鎮上一套,這就預示著,有一套閑置房。
子貴父榮,到時,他大丑搬過去住,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至于旮旯村,全他媽的見鬼去吧,這黑土畔子,誰想種誰種汗珠子摔八瓣的生活,他早干夠了。
這世上的事兒,也真邪怪,不種地的,往往比種地的吃的更為,活的也更滋潤。
也許,幾百年來,就是這個逑樣子。
“這次種植,全憑自愿,每家在紙上簽上字,捺上手印,寫上畝數,然后蘭村頭去市里采購種子。”六月不失時機地介紹著。
結果,村里除了大肥婆和大丑,大伙都愿意種植。
畢竟,一畝園十畝田,這香蔥啊,雖說侍弄時累人,但比種稻米,老苞谷可強多了。
就連老油子也動了心,他待了兩桌客,就算和張寡婦正式結了婚。
只是這老娘們不地道,老是打老油子的二拐,把賣豬肉的錢偷著拿給她和前夫生的兒子木錘。
這木錘,雖說帶個木字,但這家伙老狠了,生在貧寒之家,卻養成了大富豪的習慣。
一天三頓都呼朋喚友,去飯店里瀟灑,沒錢了,偷著賣家里的糧食,糧食賣完了,就騙。
實在弄不到錢了,就找張寡婦要,老油子知道這是個無底洞,一開始還給了一點兒,后來,就像防賊一樣防著他。
母子連心啊,張寡婦溺愛兒子,只得打二拐。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還是老油子聰明,他讓張寡婦“擁”香蔥,再把木錘叫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