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馬三爺
馬三爺一輩子不服老,用他的話說就是,人老骨頭硬,越干越有興。
旮旯村里也有這樣一句話,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不行兒混蛋。
但,馬三爺英雄了一輩子,而他兒子馬大慶,可和好漢沾不到一點邊兒。
馬大慶雖然當過官,只不過是個供銷社主任,這官職也太小了,如果縣太爺是芝麻官的話,那他這個供銷社主任,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甚至,娶了蘭花花,馬大慶就淪為了家庭煮夫,蘭花花主外,馬大慶主內,每天洗衣做飯,打掃衛生。
馬大慶活的就像一個老娘們他在父母眼里,永遠就是一個小孩子。
馬三爺又來到了旮旯村,在大槐樹旁一下車,村民們就圍了上來。
馬三爺不是領導,確切地說,他現在只是一個無業游民,但他是人來瘋,喜歡熱鬧,人越多越高興。
大丑的親家管九街,就像天上高高飛翔的風箏,令人可望而不可及。
而馬三爺,就像一條螞蚱,渾身沾著土腥味兒,在地皮上蹦噠的挺歡實。
馬三爺一看鄉親們圍上來,大手一揮,對太肥婆說,
“把最好的香煙拿過來一條,散給大伙吸。”
“好唻”大肥婆最喜歡這樣的客戶,答應一聲,喜滋滋地忙去拿煙。
“哎呀呀,馬三爺,哪陣香風把你老人家吹來了,俺女人們不抽煙,咋弄嘞”三八婆說。
“不抽煙,這好辦,拿袋水果糖來,要最好的,給她們吃。”馬三爺又發了話。
大肥婆拿著香煙才走出屋,聽馬三爺這么一說,高興地說,
“今天碰上了個財神爺,但愿你老人家天天來。”
大丑看到馬三爺,有點尷尬,馬三爺在這旮旯村的時候,大丑就像一只哈巴狗,跟在他后面舔啊舔。
當然,馬三爺掙了錢,也不忘扔根骨頭給他。
有骨頭,那狗就低眉順眼的,如果沒有了骨頭,這哈巴狗就變成了瘋狗。
自從馬三爺離開了,蘭花花又看不慣大丑的為人,她寧可把錢送給孤寡老人,也不送給這個威風八面的大丑。
因此,大丑沒少給蘭花花穿小鞋,在下面使絆子。
現在大丑猛地一見馬三爺回來了,愣了一下,想打聲招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來。
三驢子看見了,以為大丑憑著親家的關系,有點矜持,就一指遠處的管九街說,
“馬三爺,你是市里的人,那個大領導就是從市里來的你認識不”
馬三爺摘下墨鏡,可惜只望了個背影,看不清楚。
劉居委說,“別看這兒偏僻,這可是個好地方,山青水秀的,連大領導都被引來了。”
“我看看去,是哪個領導”馬三爺生性豪爽,上至全貴,下至三教九流,只要有機會,馬三爺都愛結交。
大丑望了望馬三爺,又望了望遠處的親家,怔了一下,連忙阻止,
“不用了,不用了,他們不愛結交朋友。”
幾個村民聽大丑這么一說,有的點頭,有的把頭搖的以撥郎鼓,
“不可能吧,就是皇帝老兒,還有三個窮親戚哩。”三驢子也附合著。
馬三爺一聽,更來了興頭,“這到底是哪個大領導我倒要看看有多大。
“想當年,我在市里辦汽水廠的時候,我也上過電視,也和一把手握過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