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村委會研究,既然隊里沒有了牲口,草房又好,干脆把小學校搬了過來。
這下蘭花花有福了,小學就和蘭花花前后院,方便多了。
只是老蘭頭沒有羊群可放,他又是閑不住的人,他一開始是釣魚,但他沉不住氣,等了兩分鐘,見沒有魚上鉤,便用魚竿朝水里戳幾下,或者用石頭狠狠地砸向水里,換個地方再釣。
一頓飯功夫,他能換五六個地方,也沒見他釣到魚。
蘭花花生怕他悶出病來,便讓馬大慶想辦法。
馬大慶見未來的老泰山無聊,便投其所好,買了個爆米花機送給了他。
這下,老蘭頭有事干了,每天精精神神地去串鄉。
到了哪個村,只要把米花機一擺,馬上就有人來炸米花。
那“澎澎”聲震耳欲聾,老蘭頭聽著特別帶勁,用他的話說,就像又回到了戰場,用大炮轟擊美國鬼子似的。
米花機一響,黃金萬兩。
雖說沒有萬兩黃金,但這可比在生產隊里掙工分強多了。
口袋里有了錢,蘭花花又有了心思,如果她和馬大慶結了婚,老蘭頭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鄉下,說實話,她放不下心來。
接到城里去吧,老蘭頭的性格,又住不慣,這令蘭花花左右為難。
忽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蘭花花心里閃現,給父親找個老伴。
老蘭頭的老伴還沒有物色好,那邊營業員馬大慶朝蘭花花家,跑的更勤了。
畢竟,兩人的歲數也都不小了,婚事也該提上了日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套路,有套路的地方,就有了煩惱。
而學校,也是個小小的江湖。
當然,這里面也少不了人情世故和煩惱。
旮旯村小學己經有了三個年級,但教師仍然只有兩個,蘭花花和周鐵鍋。
公社里也分過來了一個師范生,但過不了一個學期,就鬧騰著調走了。
這里沒有電,只有連綿的大山,貧窮,偏僻,用他們的話說,就是鬼不生蛋的地方,除了野狼,貓頭鷹,誰愿意留在這兒?
大隊里也找過幾個初中生,無奈,改革開放了,廣東遍地是工廠,隨便進個廠,一個月的工資再低。也頂的上當民辦教師半年,哪個傻子愿意干這個?
這時,蘭花花的搭檔,數學老師周鐵鍋,已經和點點結了婚。
兩人的日子很幸福,周鐵鍋教學,點點每天拉著板車去村頭烤燒餅賣,這也算是亦儒亦商了,這是旮旯村最掙錢的一對。
看到點點的幸福生活,蘭花花突然想起了點點的母親。
點點的母親于雪芹,年紀輕輕的就死了丈夫,她拉扯大了四個孩子。
孩子們結了婚,于雪芹放出了口風,想找個老伴度過余生,不要一分錢彩禮,只要對她好就行。
那天,蘭花花放學后經過小菜園,她見于雪芹在菜地里拔草,便走過去探她口風,
“于嬸,聽說你打算找個老伴?”
于雪芹個子不高,又瘦,而且是個喜歡打扮的人,顯的年輕而干練。
“是呀,是呀,人老了,就想找個人嘮嘮叨叨。”于雪芹說。
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知根知底兒,蘭花花也不隱瞞,
“你看俺爹咋樣?”
于雪芹笑了,“很好呀,老蘭頭人又正派,又能干,而且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
“中不中?”蘭花花問。
“中,中,只要憑爹同意,我沒意見。”于雪芹頭點的像雞啄米。
就這樣,在女兒的撮合下,老蘭頭和于雪芹又成了一對。
老蘭頭和女兒商量好了,就在“五一”這天,老蘭頭和于雪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