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了宋小美,蘭花花的工作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至于教案,蘭花花輕車熟路,就是那一本書兒,翻來覆去,萬變不離其宗,又沒有什么變化。
原以為只是教孩子們識字,但自從宋小美來了后,徹底改變了蘭花花的認識。
宋小美不但教孩子們識數,做題,而且還教他們唱歌,體育。
第一次,旮旯村小學校里飄出了孩子們的歌聲,第一次,旮旯村小學做起了廣播體操。
再說蘭花花和馬大慶定了婚約,交換了八字,名義上,蘭花花就成了馬家的人。
但馬大慶始終沒有來過。
旮旯村里又有了風言風語,有的說,定了婚期又有什么用?一分錢彩禮沒收?倒貼錢,攀高枝兒?
還有的說,人家一個大主任,會看上一個民辦教師?雖說教了學,但終究還是一個泥腿子,她配不上馬大慶。
………………
三人成虎。
用語言殺人,自古有之。
就連宋小美也打抱不平,“好好的一塊肥地,隔得這么近,也不來澆灌一趟。遲早是要被旱死。”
弄的蘭花花也自言自語,“這塊木頭,也不知在忙什么呢?”
她決定,星期天下午去找馬大慶,理由她已想好,家里沒有醬油了,她要去打醬油。
星期天,蘭花花特意打扮了一番,用宋小美的冼發水洗了頭,又換上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
用宋小美的話說,“就像出水的芙蓉。”
不過,下山的時候,兩人有了分歧,蘭花花挎著竹藍,宋小美背著小包。
收拾妥當,蘭花花和宋小美一起下了山,來到了三岔鎮。
三岔鎮依然沒有變樣,狹窄的路面,坑坑洼洼,由于前天剛下過雨,稍深一點的坑,里面布滿了黑色的積水。
有車駛過,那積水便飛濺而出,常常招來行人的罵聲。
路邊上是三三兩兩的賣菜人,或站或立,隨意地等待著客人。
路面上垃圾,菜葉到處都是,風一吹,塵土到處飛揚。
與其說是一條街道,不如說是一個大村莊更加合適。
狗狗在大街上撒著歡兒,公雞母雞們四處游走,二傻子趕著一群羊走過。
一只羊吃了劉嬸的菜,劉嬸一邊趕羊一邊罵,
“二傻子,我辛辛苦苦地背來賣,你不長眼呀,羊吃菜了你也不管。”
二傻子就笑,“這下賣完嘍,這下賣完了。”
蘭花花走過去趕走了羊,莊戶人家,種個菜,純粹掙點零花錢而已。
那群羊走過,黑不溜秋的羊糞蛋子便撒了一路,空氣中便有了羊的膻味。
宋小美直皺眉毛,她不吃羊肉,對這氣味過敏,聞到就想嘔吐。
兩個人來到了供銷社,直奔辦公室。
這是一間低矮的磚瓦房,里面只有兩張桌子。
馬大慶的辦公桌在最里面,這是一張老式的桌子,有一條桌腿還用鐵絲擰了一圈,桌子的油漆斑斑駁駁。
桌面上還壓了一塊玻璃,只不過玻璃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另一張桌子旁,坐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女人,那女人胖乎乎的,很有幾分姿色,
“同志,你找誰?”那女人和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