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慶想著,依照大丑的脾氣,馬上站起來扭頭就走。
誰知,這次馬大慶失望了。
大丑扔穩穩地躺在椅子上,沉吟不語,又過了好大一會兒,在馬大慶焦灼的目光里,大丑摸了摸頭皮,嘆了口氣,
“大兄弟呀,我給你說句實話。我雖然是村頭,但是現在有很多事兒,我不敢管呀!
現在新長起來的年輕人,特別是姓三的四兄弟。
他們個個心狠手辣,明著跟你好說好笑,都是背地里使狠招兒,我實在沒有一點辦法呀。”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意思很明白,他大丑無能為力。
馬大慶只得怏怏不樂地往回走。
走到了半路上,碰見了一瘸一拐的老包。
老包是退伍軍人,以前當過民兵營長,現在又是護林員。
老包名如其人,就像宋朝的包拯包大人一樣,嫉惡如仇,這也是讓他當護理員的原因。
這一陣子,山上的樹木老是被人偷伐,老包苦惱的不得了。
也難怪,偌大的山頭,就他一個護林員,這好像只是擺擺樣兒,起不了大作用。
但是,老包不這樣想,即然干了這一行,就要盡力而為。
前天,他抓住了三里橫,本想把他送到鎮里去,讓他蹲幾天“局子”,學習一下文件,接受一下再教育。
被大丑一番勸說,他才放了三里橫,不過老包忘不了,山里橫一邊滿不在乎地抽著旱煙鍋子,臨走時還陰狠的瞥了老包一眼。
“造你媽的,瞅啥呢?不服氣呀!”老包說著,就要揍山里橫,幸好被大丑拽住了。
老包雖然歲數大,但脾氣也大,他有底氣。
老包的家住在三岔鎮上,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在鎮上上班,一個在市里上班,端的都是鐵飯碗。
小小的旮旯村,老包根本沒放在眼里。
昨天他聽說大丑的腦袋被開了瓢,他就懷疑是山里橫干的,他上山時,被大丑看到過,他懷疑是大丑告的密。
如果有人朝老包頭上扔板磚,老包才不怕呢,他極有可能把旮旯村翻個底兒朝天。
今天早上老包巡山,走過了旮旯村的山頭,在他必經的路上,走著走著。
“轟隆!”一聲,好端端的平地忽然間塌陷了下去。
老包眼前一黑,頭頂上泥土茅草亂墜,瞇了老包一眼,頭皮上也被砸了幾個大包。
過了好大一會兒,懵逼的老包才明白過來,自己著了道兒。
這是一個捉野豬的陷阱,一丈多深,幸好底部沒有插上竹簽,刀子,否則,老包性命難保。
陷阱挖在山道上,哪有野豬走大道的,明顯的蓄意報復。而且,這么高的山,這么陡的路,只有護林員常走,估計,挖陷阱的人就在附近的草叢里看著呢。
老包氣的朝天連放了兩槍,他希望有人來救,可深山老林,人跡罕致,哪兒有個人影兒。
幸好老包帶了一把水果刀,他就用這刀一點一點地在洞壁上,挖著小洞,費了半天的勁兒,老包才爬了上來。
爬上了洞,老包一下子癱軟在地,老半天兒,才回過神來。
他卻意外地發現,這洞附近掉了一個木煙鍋子,老包小心地撿了起來。
他想起了山里橫在大丑家抽煙的情景。
這時候,老包才發現,右腳顯然拐住了,他只得一拐一拐地朝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