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周大山來說,無異于趕鴨子上架,只有盡力而為。
…………
再說馬大慶,由于歪瓜的牽線搭橋,他借了一筆“巨款”。
腰里有了錢,身上就有了膽氣兒,馬大慶連忙坐早班車又返回了市里。
昨天的雪很大,幸好今天的雪停了。
馬路上,到處是清除積雪的人群,除了清潔工人,還有住戶們。
馬大慶來到了汽水廠,幸好母親沒有出去,她正在清理房頂上的積雪。
昨夜的大雪,壓垮了一間簡易棚子,里面的汽水瓶子被砸爛了不少。
這令劉居委特別心痛,一抬頭,她看見了兒子,
“你,你咋回來了?”劉居委一愣。
“媽,我借到錢了,走,還老泥鰍的錢去。”馬大慶十分高興。
就這樣,馬大慶騎著破自行車,載著母親向大雜院駛去。
老泥鰍穿著道士袍,正在他的簡易棚下掃雪,到底是算命先生,他的一舉一動,都與眾不同。
老泥鰍在路邊,堆了一個很大的雪人,足有一人來高,還給雪人戴了一頂破草帽,用一個紅胡卜當鼻子。
引人注目的是他在雪人脖子上圍了一圈紅紙,上面寫著,“人的命,天來定。要知禍福,請來算上一命。”
老泥鰍一抬頭,愣了,“咦,你咋來了?昨天沒走哇?”
“籌到錢了。”馬大慶說。
“這么快,連本帶利六百多呀!”老泥鰍十分驚訝。
“你快點把欠條拿出來,咱們兩清。”劉居委說。
欠帳還錢,天經地義,只是老泥鰍鬧不明白,馬大慶一夜之間,從哪兒能弄出這么多錢來?
正在這當兒,有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個胖乎乎的婦女,自我介紹是僑聯辦的。
“同志,請問一下,你們是這兒的居民嗎?”那女人問。
老泥鰍點了點頭。
“那我問一下,這兒以前有個螺螄巷,是不是在這兒?”那女人又問。
“螺螄巷,劉家洼,都在這兒,那時我還小,只記得這兒是一片菜地,還有幾家稀稀拉拉的人家,具體方位記不清了。”老泥鰍說。
“哎呀呀,終于找到一個原居民了,我想問一下,有個叫二劣皮的人,是不是住在這兒?”那女人又問。
“你是……?”老泥鰍特別謹慎,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
“是這,有一個外島的僑胞來信,查找一下他的親人。
這位僑胞只記的他爹媽是個菜農,住在螺螄巷六號,他有一個五歲的小弟叫二劣皮。”
聽了這一番話,幾個人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兒。
隨著改革開放,人民生活的日益富足,對外交流也頻繁了起來。
那些在外島的人們,紛紛向老家寫信,探親,回來尋根兒。
老泥鰍睜大了眼睛,他多么希望這是他的親人啊!
他的表弟六斤,以前是個挑大糞的,窮鬼一個,一年吃不上兩回肉。
老泥鰍從沒搭理過他,即使走對面,六斤叫著表哥,老泥鰍也選擇性耳聾,裝作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