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老人變壞了,還是壞人變老了。
“走,花花,咱上別的地兒賣去。”馬大慶氣的一跺腳,抱起蔥就朝板車上扔。
老三八的臉一白,繼而轉紅,他的鴨子嘴一撇,
“馬大主任,我勸你還是別去了,你就是拉到山腳下,還是這樣的行情。
老話說,鴨子的屁股,新鮮的蔬菜,這些都是見風賠秤的玩藝。
那鴨子又稱鴨漏子,總是屙個不停,不信你買只鴨子回家試試,總要賠個二兩三兩的。
還有這么大的一堆蔥,小北風一吹,那葉子枯的特別快,一天賠個千兒八百斤正常……。”
蘭花花聽了,覺的很有道理,不禁猶豫了一下。
馬大慶一跺腳,“走,咱去別的地方試試。”
“姓馬的,是你不給我面子,別忘了,這是旮旯村,這上面的天,這下面的地,都歸我管,有種,你就別回來,再賣給我。”老三八氣的直跺腳。
癩痢頭站著沒事,連忙去幫蘭花花朝板車上裝蔥。
老三八見了,連忙走過去,抬起腳,狠狠一下踹在癩痢頭屁股上。
癩痢頭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倒,“你不干活,還光打人。”
“我打你咋了,吃著這邊的飯,拿著這邊的工資,還幫別人干活,真是喂不熟的狗。”老三八恨恨地罵。
那瘌痢頭挨了打,呆了一呆,再也不敢幫蘭花花干活,老老實實地蹲在了一邊。
馬大慶裝好了蔥,又拉向了官路對面。
那黑執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把這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他笑瞇瞇地看著馬大慶把蔥拉到了自己跟前。
黑執事是三岔鎮上人,沒少和馬大慶打交道,當下也不避諱,
“馬主任,咱實話實說了,這大蔥啊,一斤不壓你的秤。
咱明除,這損耗,泥土,還有,弟兄們寒冬臘月的,個個凍的鼻涕老長,咱也不除多,百分之二十行不?”
馬大慶在心里核算了一下,五百多斤蔥,才除一百多點,這可比大丑的蔥行合算多了。
馬大慶把蔥賣了以后,拉著空板車歡歡喜喜地朝回走。
走到大丑的蔥行,大丑已經睡醒了,正在大槐樹下一手拿著茶杯,一邊指揮瘌痢頭干活。
“喲,干親家,哪陣大風把你吹來了。”
大丑一臉驚訝,蘭花花救了大丑兒子的命,大丑便讓兒子認了蘭花花作干媽,以謝救命之恩。
蘭花花便把剛才賣蔥的過程講了一遍。
大丑聽了,牛眼一瞪,對著瘌痢頭就是一個耳光。
“你為什么打我?”瘌痢頭被打懵了,氣憤地問。
“為什么打你?用你的豬腦殼想想,蘭老師來賣蔥了,你為什么壓人家那么多的秤?”大丑問。
“壓秤?不是你讓老三八干的嗎?你不是說,每個旮旯村的村民都這樣干嗎?”瘌痢頭反問。
大丑沒詞了,愣了一會兒,又一腳朝瘌痢頭踢去,
“你丫的,你怎么不早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