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蘭花花又復述了一遍陸校長的話,現在有許多老師都在充電自學,去參加成人高考,考上了就有了文憑,這就離轉正更近了一步。
轉了正就端上了鐵飯碗,這是每個民辦教師夢寐以求的。
馬大慶也不想回到天堂縣去,那里雖說有兒時的玩伴,但是一想到用那廉價的自來水,裝到瓶子里就能變成白花花的人民幣,撓破腦殼他也不相信會有這種好事。
最終,馬大慶咬了咬牙,繼續留在小鎮。
留在三岔鎮上,蘭花花可以教書,而馬大慶呢,就要自力更生,自謀出路了。
馬大慶想到了開百貨店,油鹽醬醋這些日常用品,畢竟每個家庭都少不了這些玩意兒,不愁沒有銷路。
兩人在床上商量來商量去,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著,倒是草垛兒,睡的又香又甜。
蘭花花小心翼翼地把草垛兒放到了一個小床上,畢竟,這幾天兩人忙著搬家,沒有過二人世界了。
終于,三岔鎮上,最后一盞電燈熄滅了,這棟小小的房子,便悄無聲息地沉入了無邊的黑夜里。
夜朦朧,鳥朦朧,一切盡在不言中。
只有月光,這偷窺的隱者,斜著身子爬在窗玻璃上,拼命地伸著頭朝屋里看。
第二天早晨,蘭花花醒了,她是被過路汽車的大喇叭聲驚醒的。
這令她很不習慣,她習慣了在大山里,那此起彼伏的雞叫聲,把她喚醒。
窗外陽光燦爛,一片春光明媚,正是植樹的大好季節。
蘭花花吃過了早飯,就急忙來到了學校。
她沒有想到,張其華也來了。
“早啊,張老師。”蘭花花打著招呼。
張其華正坐在教室的臺階上,打著瞌睡,他昨天忙了一個通宵去夯地基。
不過,主家也確實好,不但給了他五十元錢,還請他大吃了一頓,這令他十分滿意。
“早,困死我了。”張其華打著呵欠,睡眼惺忪的說。
“你怎么知道,今天要種樹的?”
蘭花花問,他對張其華有了好感,再苦再累,也要把學校布置的任務完成。
“我昨天上午就聽說了,這樣的事,千年等一回。”張其華說。
蘭花花不明白,為什么種樹還要千年等一回,看他這期待的樣子,好像有蠻大的油水。
老師們陸陸續續的來了,二十六個人,一個都不缺。
楊樹苗也運來了,兩小捆,大概二十三棵,每個人將近一棵樹。
大伙開始說說笑笑地刨起樹坑來。
劉凡忠說,“這樹坑啊,不要刨太深,否則拔出來費事。”
這令蘭花花十分不解,劉凡忠又說,
“十個學生九個猴,一個不猴爬墻頭。這么小的樹苗,在學校里能長的住嗎?哪一年不種個三回五回的。”
張其華說,“不就是聚餐嗎?這樣的事多來幾次才好呢。”
蘭花花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