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花又回到了三岔鎮,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有些消息比她來得可快多了。
蘭花花家里有個汽水廠,并且捐獻了一萬塊錢的事,一下子在三岔鎮傳開了。
傳播消息的,很可能就是周鐵鍋,因為只有他去縣城里拉過汽水。
夫貴妻榮!
三岔鎮的居民沒有想到,這個毫不起眼的山里姑娘,竟然嫁了個大富翁。
還有馬大慶,這家伙長得像個碌碡,整天挺著個蛤蟆肚,見了人就咧著蛤蟆嘴傻笑,原來這家伙這么有城府。
口袋里那么多的錢,盛不下了,還直朝外掏,這一掏就是一萬元。
乖乖吔,不得了。
縱觀整個三岔鎮上,首富算是周鐵鍋了,他開的商店,五金,吃的喝的,應有盡有。
但要他拿出一萬元錢,他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
大伙又暗暗佩服馬大慶,家里這么有錢,還在供銷社里裝窮,一分錢常常掰兩半花,就是他用的咸菜壇子,還是隔壁王老二扔的。
王老二也是供銷社的職工,他見上班不景氣,主動辭職下了海,干起了炸油條的生意。
你別說,這生意本小利大,可比拿死工資強多了。
隔壁王老二最討厭的就是馬大慶,一年不見他去買三次油條,偶爾去一次,買一根油條,還要喝兩碗稀粥,就因為稀粥是免費的。
你說,喝稀粥就喝稀粥吧,他還把碗底兒舔的倍兒凈,連刷碗都省了。
見他吃油條最大方的一回,還是和蘭花花一起來的,那時候沒有結婚,就是兜里沒錢也要裝大尾巴狼,整整要了五根油條。
從那以后,王老二看馬大慶就不順眼,有時,他恨恨地說,
“窮得像鬼一樣,拿了幾個干巴工資,就是個舔碗底兒的料。”
當王老二聽說馬大慶家捐助了一萬元錢時,眼珠子瞪的雞蛋大,差點從眼眶里面彈出來。
今天早上,蘭花花和馬大慶一從縣里回來,王老二看馬大慶的眼神,一下子就溫柔了起來。
“馬主任,回來了?”王老二一邊炸著油條,一邊笑瞇瞇問。
“嗯,回來了,花花還要上午上課。”馬大慶說。
“哦,那來不及吃早飯吧。”王老二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破報紙,包了幾根金黃的油條遞了過去,
“馬主任,花花嫂,快吃吧,趁熱乎著吃哈,暖胃。”
這突然的變故,令馬大慶措手不及。
蘭花花連忙從口袋里掏錢,我老二頭搖的像撥浪鼓,
“嗨,給啥錢呀!外氣了是不?兄弟,我是這缺兩個錢的人嗎?以后盡管來吃好了。”
蘭花花一手抱著兒子,一手遞錢,他見王老二連連推脫,只好又把錢塞回到了口袋。
馬大慶道了謝,兩人回屋去了。
王老二的老婆翠花,氣得一個勁兒朝王老二翻白眼珠,
“大清早的,客人還沒來幾個,你就把油條免費送給別人,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到底是誰腦子被驢踢了?這女人啊,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的貨。
你不是成天念叨著,要把油條店改成飯店嗎?這手頭的錢不湊手,我以后好向馬大慶借錢,這叫投石問路。”
翠花挨了一頓訓,低下頭不吭聲了。
有個羅鍋腰老漢在吃油條,聽了王老二的話連連點頭,
“這人啊!就要有來有往,有了事別人才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