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厚的彩禮,蘭花花還是第一次看到,也難怪,現在生活好了,彩禮也水漲船高了。
第二輛三驢蹦子上,是個兩人抬的食盒,那食盒油漆斑斑駁駁,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了?
食盒上面還拴著一只紅色的大老公雞,食盒落了地,里面是四樣點心,燒雞,鹵鴨,烤鵝,豬蹄子。
新娘倌和幾個迎親的坐在第三輛車上,兩男兩女。
幾個人下了車,大伙這才發現,這新郎官不咋滴,又小又瘦,又穿了一身劣質大西服,好像猢猻披著大麻袋,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劉凡忠說,“聽說新郎倌是響水鎮上的首富,祖孫三代單傳,家里五六間門面,老富裕了。”
周俠說,“沒辦法,人家會投胎,投了個好爹。
哎呀,可惜了,張其華這個大閨女,長得這么美,就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
劉凡忠說,“郎財女貌,自古以來就是這個樣。”
大伙兒就是一片叫好聲。
正在這時,端菜的小二過來了,他聽到了大伙兒說話,很不以為然地說,
“這媒呀,還是張其華親自去說的媒。”
這一下把大伙兒愣住了,還有為給女兒說媒的。
小二一本正經,“那天是個星期天,他去響水鎮上夯地,看到了人家富裕,就把女兒許配給了人家的兒子。”
大伙兒聽了,又都笑著看向了窗外。
那兩個男的,一個是伴郎,另一個負責放炮,就是俗稱的“炮筒子。”
黑牡丹一看這么多的禮物,兩眼笑的瞇成了一條縫,她招呼著大伙趕緊把肉抬進去。
大伙一邊吃著飯,一邊談論著新郎的長相,蘭花花不想談論這些私人事兒,就呆呆地坐在那兒。
“蘭老師,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劉俠關心地問。
蘭花花搖了搖頭,想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大伙兒感到很蹊蹺,新娘子該坐上三輪蹦子了。
按照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新娘子一坐上了車。那鞭炮聲就要響起來。
劉凡忠側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鞭炮的聲音,反而聽到了一片爭吵聲。
那聲音越來越高,大伙兒飯也不吃了,都伸著頭朝窗外看。
只見黑牡丹兩手亂擺,阻攔著新郎官進門,大伙兒感到很奇怪,禮物都抬進了門,怎么還阻擋新郎倌呢?
只聽黑牡丹高聲說,“不行,我說不讓進,就不讓進,什么時候把彩禮付齊了,就讓我女兒坐上車。”
那新郎倌雖然又瘦又小,但畢竟是個富二代,既然和富沾上了邊兒,那就有了脾氣和個性。
新郎把西服一脫,狠狠地朝地上一摔,扭頭就高聲問黑牡丹,
“這婚我不結了,反正你家女兒我也睡過了,咱讓大伙評評理,你要八百塊錢彩禮,咱都給你帶來了。
可你為什么臨時又加了兩百塊錢,為了結婚,俺老爹一定負債了,你現在讓我上哪兒去弄這兩百塊錢?”
黑牡丹兩手插著腰。肚子一挺說,
“我不管你負債不負債,反正,我找人又算了命,說你們八字不合。
所以才又要拿一千塊錢彩禮,這才能十全十美,否則,少一分我就不讓女兒上你的三輪蹦子。”
事情就僵持在了這兒。
有人又去找張其華,張其華連忙躲到了偏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