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槍響了。
幸好槍口從兩人中間的縫隙穿過,就這,兩人還被邊緣的散彈擊中。
三驢子被幾粒鐵砂擊中了臉,弄的血流滿面,而馬大慶,則被擊中了胳膊,幸好冬天穿的厚,雖說并無大礙,但也受了皮外傷。
蘭花花連忙來到了周大山的私人診所,果然,馬大慶正在那兒醫胳膊。
“礙事不礙事?”蘭花花著急地問。
“放心吧,咱老馬家命大福大,沒有過不去的坎。”馬大慶說。
得知沒有危險,蘭花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說,
“你說,要是把你胳膊打殘了咋辦?還有,三驢子就差那么一點點,弄的滿臉挑花朵朵開,如果出了人命咋辦?”
這一說,馬大慶不禁感到一陣后怕,“是呀!是呀!這狗日的大雪,這狗日的野兔子………。”
周大山一邊涂酒精一邊問,“你說,你又不缺吃不缺喝,還干嘛去打獵?”
馬大慶說,“這狗日的冬天,除了大雪還是大雪,賭博咱又不想,閑扯吹牛皮咱又不愛?沒個正事干干,心里閑的發慌哩。”
“閑的發慌?我又想了一個門路,讓你忙的腳后跟打后腦勺。”蘭花花說。
“什么門路?”馬大慶問。
“你不是剛從蘆葦蕩里出來嗎?你看到那滿山遍野的蘆葦沒有?”蘭花花問。
“蘆葦呀,被淘汰掉的玩意兒,當柴燒也沒人用,一點兒也不頂火。”周大山聽了直撇嘴。
“對,就因為被淘汰掉了,我想讓他起死回生,辦一個蘆葦加工廠,生產涼席,掃帚。”
蘭花花話音剛落,馬大慶卻高興的連連點頭,
“對呀,對呀,我咋沒有想到呢?”
“技術員我也找好了,就差去市里問問行情了?”蘭花花說。
“逑,你快點上藥,我現在就去市里。”馬大慶連忙催促著周大山。
………
這天上午,旮旯村的村民們有的在南墻根兒下曬太陽,有的在周建國的小賣部前打麻將侃大山。
他們驚訝地發現,蘭花花和馬大慶又出山了。
馬大慶穿著一身銀灰色西服,又披了一件草綠色軍大衣,而蘭花花,上身穿了一件碎花小紅襖,頭上裹著紅色的毛巾,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由于雪大路滑,兩人沒有騎摩托,而是步行下山。
縮在墻根下的那幾個老頭這下可找著了話題。
老雷子說,“你看看,越有錢,越想著掙錢,這老娘們兒不知道又下山去,做甚生意?就想著掙大錢了。”
老油子被太陽曬的暈乎乎的,揉了揉昏花的兩眼,嘆了口氣說,
“掙了那么多的錢還不知足,你像我,辛苦的殺一頭豬,賣個三天五天的,掙個百兒八十,就高興的直蹦。”
老三八也在這兒,他穿著一件嶄新的黑棉襖,腳下是一雙黑色勞保棉鞋。
為了獎勵老三八即將當上技術員,過上拿工資的日子,三八婆特意跟他做了一身新行頭。
老三八聽著兩個老頭的對話,心里特別的感到不滿意,
“自己沒本事,看到別人有本事了,掙大錢了,就特別的羨慕,這叫狐貍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老雷子說,“見了蘭花花,你以前說話,比我還要尖酸刻薄呢。
蘭花花一讓你當技術員,有錢掙了,你就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兒,心里就護著蘭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