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吧,又失了你的面子,索性裝作不認識好。”雁撥毛實話實說。
就這樣,這輛只有兩個乘客的大巴車,渾身篩糠著,嘶吼著,喘著粗氣又踏上了征程。
一路上,雁拔毛手不閑著,嘴也不閑著,他竟和馬大慶嘮嗑。
“大主任,你干啥呢?”
“咳,還主任呢?供銷社都沒有了,你還是叫我馬哥吧。”
“那,馬哥,你現在在哪兒發財?”
“我呀,在旮旯村蘆葦蕩辦了一個窯廠。”馬大慶淡淡地說。
“啊,窯廠,馬哥,你發財了。”雁撥毛一下子來了精神,口氣里恭敬了不少。
“你啥時結的婚?”馬大慶又問。
“兩個多月前。”雁撥毛說。
“哪個村的?”
“八道梁的,人家是養豬專業戶,老有錢了,不但不要彩禮,還倒貼了好幾千塊錢,讓我承包了這輛大巴車。”雁拔毛十分自豪。
“你岳父是不是豬光頭?家里還有磨坊?”蘭花花問。
“是呀,你咋知道的?你認識俺爹,俺爹老有錢了,俺家三天兩頭吃肉。”滿天星說。
蘭花花笑了笑,她又想起了在致富大會上,老拐子和豬光頭互相揭短的事來。
一陣惡心涌上了喉嚨,看來又暈車了。
蘭花花來到市里的時候,頓覺眼前一爽,這雖說是個縣城市,雖說面積不大,但收拾的非常干凈。
寬闊的官路上,一個雪粒兒也找不見,緣化帶修剪的整整齊齊,一座又一座的高樓拔地而起。
蘭花花想起了一句話,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沒想到,在大山里才窩了這么短的時間,這里竟然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真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
蘭花花正揣摩著是先回家看兒子,還是去批發市場里面打聽行情。
“你是,花花吧?”一輛人力三輪車停在了兩人面前。
蘭花花一看,是老桿子,他顯的比以前更加蒼老了,花白的頭發一定全白,背也駝了不少。
“你還在蹬三輪車呀?”蘭花花問。
“哎,人老了,不干這個,又干什么呢?”老桿子嘆了一口氣說。
“那。大桿子現在在干什么?”
“他呀。現在也不知道干什么?白天睡覺,夜晚出去溜達。讓他擺個地攤吧,他又嫌丟人。”老桿子邊說邊搖頭。
蘭花花猛然想到,如果這個蘆葦加工廠辦起來了,廠里面必須要有一個推銷員,想來想去蘭花就想到了大桿子。
蘭花花把這個意思跟老桿子一說,老桿子樂的哈哈大笑,
“這是龍生龍,鳳生鳳,沒想到馬三爺的后人這么有出息,我回去就跟大桿子說說。”
“不著急,我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等我辦好廠后,我回來通知大桿子,我今天來就是到這兒來考察一下行情。”
老桿子一聽說。蘭花花是來打聽涼席行情的,就來了盡頭。
“我整天蹬著三輪車,在這個小縣城里面竄來竄去。哪兒的市場,哪兒的行情我都知道。
批發涼席掃帚,這只有到家具市場去了,那兒有個四季青大市場,我領你倆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