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整個三輪蹦子,都籠罩在了這黑色的煙霧里面,車廂里有人咳嗽了起來。
八字胡這才慢騰騰地開著三輪蹦子,歪歪扭扭地向前駛去。
大伙以為該上山了,許知八字胡兜了一個圈子,又停了下來。
“你走不走?退錢,我們下去。”又有人喝問。
“就走,就走。我的爺,請你稍后一會兒,再來一個人,我就走,不是我不走,而是現在柴油又漲價了,能多拉一個人,就多掙兩塊錢。
你行行好吧,發發善心吧!就當打發討飯的,小的我三天沒吃飯,六天沒喝水,老婆也跑了。”八字胡說的聲淚俱下。
八字胡的話,引起了一個老頭的同情。
“你老婆跟誰跑的?”老頭問。
“跟我最好的朋友。”
“那,孩子呢?”老頭又問。
“孩子也是他們的,嗚!嗚!”八字胡假裝嚎啕大哭。
“哎呀呀,還有這事?”
“就是,就是,太可憐了。”
“逑,他老婆孩子好好的,在裝X呢?”
馬上有人拆穿了八字胡的伎倆,八字胡臉不紅心不跳,神態自若。
“在等一個啊,誰要是不走,誰就不是吃糧食長的………。”八字胡又指天發誓。
“哎,來了來了。”一位乘客發現從對面的商店里,又走出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看這兩人的打扮,就不是一般的人,男的穿著紅色的皮鞋,一身牛仔服,頭上還戴著一個彎彎的,向翹翹船的黑色帽子。
女的穿著牛仔褲,紅色的羽絨襖,拖著一個很大的密碼箱。
“坐車嗎?”八字胡問。
“去旮旯村嗎?”
“去啊,這是到旮旯村的專列,快點,坐上就走。”八字胡說。
這一男一女,還有行李箱,又被塞上了車廂,人更擠了,叫罵聲,報怨聲,在污濁的車廂里,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八字胡這才發動了柴油機,在咚咚的震動中,三輪蹦子就像一個不堪重負的老牛,慢慢地爬上了山坡,像前面緩慢地駛去。
蘭花花又暈車了,頭暈暈乎乎的,三輪蹦子就像一片汪洋中的樹葉,一會兒被拋上了浪尖,一會兒又被卷入了漩渦。
“我的個親娘哎,難受死了。”
蘭花花的胃里,又升起來了一股東西,拼命的朝葫蘆里沖,蘭花花緊咬牙關,拼命的不讓它吐出來。
那車晃晃悠悠地,終于到達了旮旯村,蘭花花連忙下了車,蹲到路邊吐了起來。
“給你,紙巾,擦擦嘴。”那個穿牛仔褲的女人遞給了蘭花花一卷紙巾。
吐出了胃里的東西,蘭花花感覺舒服了一些。
蘭花花拐上了回家的山路,走了不遠,他看到那個戴海盜帽的男人和牛仔褲的女人走在前面。
這倆人也發現了蘭花花,那男人笑了笑,問,“你也是旮旯村的。”
“你們是走親戚的吧?你們是誰家的親戚?”蘭花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