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就是城里和鄉下本質上的區別。
馬三爺看到了馬大慶,瞇著眼問他,“你把生意交給了大桿子,你放心嗎?”
“放心啊!他在咱家這么多年,他的人品,你應該摸得一清二楚。哎。”馬大慶莫名其妙地反問。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連水都會變質,更何況是人心呢。”馬三爺說。
“就是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會出意外吧。”劉居委正在腌蘿卜絲,也不無擔心地提醒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蘭花花想起了一句話。
馬三爺聽了,長嘆一口氣,“這人啊,人之初,性本善,自從長大了以后,踏入社會這個大染缸。
你就知道了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也就是說,不吃黑的苦,就不知紅的甜。”
馬三爺的話,馬大慶當成了耳旁風,而蘭花花,想了一下,也沒有放在心上。
住在城市里,也沒有什么事情做,無非逛逛大街,蘭花花不喜歡這燈紅酒綠的世界。
她要回去,旮旯村還有一大堆事要做,那么多的蘆葦,都堆在蘆葦蕩里面,村民們又該坐在小賣店里,吹吹牛打撲克吧,也不知老三八又領著大伙干了沒有?
蘭花花想著,決定回去,馬大慶自然不敢違拗,本來這個小家,就是女強男弱。
蘭花花家里家外,唱的是主角,馬大慶就是一陪襯。
幸好草垛兒長大了,也不粘人了,蘭花花和馬大慶,就走出了大雜院,向公交車站點兒走去。
一路上,三三兩兩的都是到廣場上面跳舞的人,廣場的中間,新修了一個水池,里面還有一朵假蓮花噴泉,隔不一會兒,那噴泉就噴出一道長長的水注。
而噴泉四周的燈光,也不斷的變換,顯得如夢如幻。
在廣場的假山后面,一處昏黃的燈光下,坐著一個老年的乞丐,正在用一把破舊的二胡,拉著一首凄婉的曲子,是巜二泉映月》。
一面是燈紅酒綠,纏綿的音樂,互相摟把的人群。
另一面是假山陰影,一個孤獨的乞丐,一首悲傷的曲子。
原來,這大城市里面,不但有歡樂,也有悲傷,有大款,也有乞丐。
而蘭花花的家鄉,那個偏僻的大山溝溝里,一個村的人都差不多,沒有大富大貴的人,也沒有討飯的人。
這令蘭花花十分為難,她不知道是城市好,還是旮旯村好。
蘭花花感到自己,越活越迷茫了。
“老板,住店嗎?”一個女人從路邊的大樹后閃了出來,攔在馬大慶前面。
“住店?”馬大慶愣了一下。這女人把他當成了來旅游的人。
“住店?我連自己的家就不住,跑到你們店里住?那不,我的家,就在廣場前面的大雜院兒里。”蘭花花說。
那女人聽了,又失望地站到了路邊,左顧右盼地尋找著住宿的人。
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