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秋天,就完蛋了,這人生啊,也就是短短的幾十年。不好好的吃喝玩樂,享受一下生活,那和螞蚱又有什么區別?”
馬大慶就朝三驢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說,
“滾一邊去,去你的小螞蚱,上一邊兒吃草去。”
三驢子挨了踢,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跑一邊去了。
想當年,蘭花花也是一個愛瘋愛玩的小丫頭,而現在,經過了風雨,經過了滄桑。
精神生活對她來說,無關緊要,甚至還有點兒奢侈,現在的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畢竟,油鹽醬醋,人情世故,對于蘭花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時候,老蘭頭拎著一刀豬肉走了過來說,
“花花,我知道你從小就愛吃豬肉燉粉條,今天特意割了一塊五花肉,你看看這膘厚的,吃起來老香了。”
“可是咱家沒粉條啊,粉條早吃光了。”馬大慶說。
“沒有不會去買嗎?聽說周建國正在做粉條賣錢,去那兒買,又便宜又新鮮。”蘭花花說。
馬大慶一聽,連忙又掉頭朝村南頭走去,周建國這家伙真是個人精,他不但開了個小賣部,而且他又敏銳地覺察到了商機,那就是下粉條兒。
周建國的老宅在村南頭,離大槐樹較遠,處在梯田旁邊,那是五間瓦房一個院。
還沒有走近他家的院子,蘭花花就看到在梯田邊上,立著很多柱子,上面墜著一掛又一掛的粉條。
這是剛出鍋的濕粉條,正等待晾干。
只是在粉條下面,有幾個老婆婆挎著小竹筐,正在撿拾地上的碎粉條。
一個黑臉漢子不斷地驅趕著。
可這些農村的老婆婆,有的確實沒錢,才厚著臉皮出此下策。
來到了周建國的小院前,才發現這里蠻熱鬧的。
在粉碎機的轟鳴聲中,那些紅薯被成筐地倒進了機器里面,再淌出來時,己是粥一樣的祥云渣渣。
一個大漢正在用木板攪壓著,那白色的汁液便隨著水流嘩嘩地流向了水池。
接著,就是過濾,沉淀,等到那池白色的水變清了,水下的淀粉也結成了硬硬的一層。
把那層淀粉挖出來,加點小成粥狀,再用漏斗錘進沸騰的開水鍋里,這就形成了粉條。
馬大慶正看的有趣,突然聽到有人問他,
“你怎么來了?是買粉條嗎?”
回頭一看,是瘌痢頭,他正拉著一車紅薯走了過來。
“你在這兒打工?”蘭花花問。
“嗯哪,我現在是有老婆的人了,我可閑不起啊,哪兒有活我就在哪兒干,掙一點錢總比閑著強。”
“愛情真的很偉大,他能使一個游手好閑的懶漢,變得勤快起來。”
蘭花花真沒想到,馬大慶這個大老粗,竟然還能說出這么富有哲理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