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穿著大紅西服,系個大紅領帶,頭上歪戴著帽子的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馬大慶認得他,這正是猴爬樹。
“沒什么?我就來問問安師傅,他還有沒有同行啊,我那兒還缺一個燒火師傅。”馬大慶說。
“逑,你是來挖我墻角的吧?我都聽說你窯上的師傅走了。”猴爬樹說。
這時猴爬桿也走了過來,粗聲大氣的對馬大慶說,
“你是旮旯村的女婿,我也是旮旯村的女媚,要不是看在這個份上,你早就挨揍了,有你這樣來挖墻腳的嗎?”
猴爬樹也笑,笑的猴臉一抽一抽的,牙一吡,還真像只大猿猴。
安師傅看看猴爬樹,又看看猴爬桿緊握的拳頭,笑了,這一笑十分難看,露出滿嘴的大黃牙,
“我說呀,猴老板。這家伙來啦,讓我上他窯上干去。
并許諾我,一個月1500塊錢,我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嗎?我寧死不去,你對我這么好,我舍不得走啊?”
怪不得安德海,能把慈禧老太婆哄得神魂顛倒,這家伙是安德海的后代,也不知傳了多少輩了,他的這種拍馬屁的基因,還是沒有改掉,搞的出神入化。
“我說呀,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生意啊!就像兩支軍隊打仗,同行是冤家,是對頭,你跑到敵對方來撬墻角啊,能不挨揍嗎?”安師傅又說。
猴爬樹的目光冷冷的,明顯的帶著一種陰恨。
還沒等馬大慶反應過來,猴爬樹擠了擠眼,過來了兩個小伙子。奪下了大慶的自行車,就扔到了旁邊的水溝里。
“你們咋這樣啊?”
馬大慶是聰明人,他懂得自個兒輸了理,又想到好漢不吃眼前虧,好狗架不住群狼。
馬大慶揀起一根樹枝,就去勾那水里的自行車,樹枝兒短,岸上又滑,馬大慶一伸手,腳下一滑,一下子跌到了水溝里。
“啊!”馬大慶一聲驚叫。
幸好那水不深,才到了腰桿桿,那初冬的水,還是很涼很涼,冰的馬大慶不住地打哆嗦,臉都青了。
“哈哈哈哈哈哈!”
岸上一邊笑聲,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他們看著馬大慶狼狽地從水溝里面扛起了自行車,上了岸。
“呵呵,大城市里面來的人,終于在小山溝溝里面翻了船。”猴爬樹說著,竟然鼓起掌來。
馬大慶爬上了岸,一句話也沒說,他渾身水淋淋的,凍得渾身哆嗦,生怕得了感冒,急忙騎上自行車就走。
“蘆葦蕩這小子,你給我聽著,回去以后,你要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不要再跟我競爭了,否則,有你的好看。”
背后轉來猴爬樹惡狠狠的聲音。
這馬大慶,脾氣也太過于溫和了。
他不敢回去講,他怕馬三爺知道了這事兒,回來找猴爬樹的麻煩。
依照馬三爺的脾氣,就他這一個小小的窯狗子,馬三爺可不領著人打到他家里去。
回到了籬笆院,馬大慶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才去了蘆葦蕩。
“找到燒火師傅了嗎?”蘭花花問。
馬大慶眼神躲閃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吶,沒有找到。”
“哎,真是個廢物,沒有燒火師傅,這磚馬上就賣完了,然后又要裝窯了,這咋辦呢?”
蘭花花急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