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近百米遠后,他才喘著粗氣轉身向后看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卻讓他的心跳狠狠一痛。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他的心臟緊緊的攢住。
金絲雀站在原地看著他,她的背后是流動著光芒的河流,再遠處是皎潔的皓月和閃耀的群星。
但無論是河流還是星辰,在南柯眼中都失去了光芒。
他直直的看著金絲雀,以比逃跑時更快的速度跑向她。
他不敢想象,只是跑一百米的時間。她怎么樣才會傷成這樣!
身上布滿了細密的傷口,每一道傷口都在向外滲出血液。她黑白的校服此時已經完全被沾染成了暗淡的紅色,而傷口最密集的地方是她的雙手,那雙手——仿佛剛從絞肉機里拿出來。
這該是怎樣的疼痛,可為什么面對這樣的疼痛,她還在笑……南柯敢肯定,他轉身看她的時候,她是在笑。
就是那雙明媚的翠綠色雙眸,將星輝皓月的光芒都奪了去。將他的心,也狠狠地攢住。
幾秒的距離,此時在南柯心中卻仿佛隔了千萬里。他竟有些恨自己跑的太遠了,他應該……應該早一點回頭的。
終于,在幾個踉蹌后,南柯趕來了金絲雀的身旁。
“快跑啊!”
金絲雀其實不是在笑,只是嘴角的肌肉被那藏在風里的刀切到了,使她看起來有了一張小丑似的嘴巴。
而小丑的嘴巴,總是在笑著的。
“一起跑!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南柯第一次撕開自己矯揉造作的面具,露出了自己憤怒的一面。
離得近了才更能感受到她身上傷口的恐怖,而那一雙手幾乎不能夠保持手的形狀!
他猛吸一口氣,俯身用力,將金絲雀橫抱在自己胸前。其實背起來才是最省力的逃命姿勢,但是背起來的話,很可能對她的雙手造成二次傷害。
而且背起來的話……豈不是要再次讓她替自己擋住那未知的敵人?
“你怎么這么傻!”等到已經把她抱起來,南柯才發現她的體重驚人的輕,甚至和南茵比也不逞多讓。要知道,南茵只是個幾歲大的孩子啊,而金絲雀看起來少說有一百六十厘米了,甚至可能更高。
這樣的身高,卻又只有這樣的體重。
南柯覺得他已經壓抑的不能繼續呼吸了。
可現在明顯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看不見的敵人還隱在暗處,他必須得跑起來!
“他們究竟是什么?”南柯剛剛問出這個問題,他便知曉了一部分的答案。先前有金絲雀為他擋著,而現在他將金絲雀抱起來后,敵人便找上了他。
是風!
風里藏著細小的透明刀子,每一次有風襲來,他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后背被切開一道道口子。
平均下來每一道口子都不大,但是每一次的風帶來的是數不盡的透明刀子,而只是兩次風襲,南柯后背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放我下來,我能夠幫你擋住!”風帶起絲絲南柯的血液落在金絲雀臉上,冰冷的觸感讓一直處于享受南柯懷里溫度的金絲雀回過神來。
哪怕以公主抱的姿勢靠在朋友懷里,是她幻想幸福的場景中是最上位的存在,她此時也不能再自私的享受了。
十二在替她遮風,但十二根本不清楚,這種風究竟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