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兮走回院子,將手上的兩個空籃子提著放到了桃樹下的桌子上,今天天氣這么陰沉,姥爺怎么又把桌子搬出來了?
看到桌子旁邊臨時搭好的一個火灶臺,上面架著鍋,底下燃著熊熊的烈火,元子兮就什么都明白了。
今天姥爺要做陽春面,房間內他拉面的時候施展不開,就會將桌子和臨時搭好的灶臺放在院子里,敞亮好施展。
這時候小園子在肩頭上跳下桌子,“主人,這院子也有股淡淡天骨珠的味道。”
子兮伸手摸了摸小圓子毛茸茸的身體,“一會你躲一下,我擔心姥爺見到你后會誤認為你是個妖怪。”
小院子嘟著嘴巴吹了一口氣,兩片小小的嘴巴在圓球上震動著,它搖搖頭,“你放心好了,我進入鐮刀中,不妨礙交流。”
說著一道白光就進入了元子兮腰間生銹的鐮刀里。
元子兮撫平袖子上被籃子壓出的褶皺,叫道:“姥爺,我回來了。”
姥爺從廚房中兩手沾滿面粉的走了出來,“子兮丫頭回來了,等會給你煮陽春面。”
“姥爺,我幫您調臊子湯。”說著子兮就擼起寬大的袖子。
“你來廚房將火生起,面馬上就好了。”姥爺笑瞇瞇的走進小小的廚房。
這間廚房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了,在歲月的熏陶中,里面被煙熏火燎成了黑色,走進去還有一股木頭燒焦的氣味。
不過案板和菜盤都很干凈整潔,灶火旁邊的木柴每一段都一樣長的壘成了一堵墻。
煙火氣濃郁。
元子兮蹲到灶火前,拿出灶火洞里的火石,蹭了很多下火苗竄了出來,干草瞬間點燃,子兮熟練的將木材填了進去,動作一氣呵成。
“姥爺,子兮想問你一件事情。”此時子兮已經站起身用葫蘆瓢舀著木桶中的水往鍋內填了。
姥爺將面盆里的白亮的面團翻了個身,繼續揉著,“丫頭想問什么?”
“天元強骨丹這么貴重的東西,您為何就給了羅士宗了?您這些年一直省吃儉用的,為何不將它賣了,至少能換上千瓶靈液,供您修煉啊。”元子兮蓋上鍋蓋。
姥爺揉面的速度變慢了些許,神情變的及其嚴肅,“子兮丫頭,你可要謹記,活在世上,一定不要讓人戳了脊梁骨,不怕人,不惹人,不欺人,不欠人,這是你活著的底線,明白了嗎?”
元子兮呆呆的看著姥爺,點了點頭,“姥爺教訓的是,子兮知錯了。”
她也沒有想到,這短短的一句話,成了她未來唯一的做人準則。
姥爺的表情又一次由陰轉晴,將揉好的面用白凈的布子蓋上,走到菜案旁,隨手拿了一個胡蘿卜,從菜案下拿出一把刀,開始削皮。
“你無故拒了羅士宗的婚,無論是婚事如何發生的,你就惹了人家,不得給點賠償,讓人家心里平衡些?”
“可是,子兮看著您心疼。”子兮蹲到灶火前隨手填了一根柴。
“傻丫頭,你爹娘的遺物自然都是留給你的,姥爺年齡大了,只要骨修能夠保持著壽命,要那么高修為干嘛。”說話間手下的蘿卜已經變成了小切丁。
“姥爺,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今天子兮丫頭怎么了,平日里也沒見你有這么多話啊!問吧,姥爺可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說著右手手往鼻尖上一擦,左手把刀砍在案板上。
子兮也從灶火前站起身,認真的看著眼前那個詼諧的小老頭,“我爹娘的遺物里……有沒有天骨珠這種東西。”
當小圓子說自己身上有天骨珠的氣味時候,元子兮第一想到了就是爹娘的遺物,很有可能天骨珠在爹娘留下的遺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