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的手摸阿摸,摸到了男人的靴子。從男人的靴子往上一直摸,才摸到男人的額頭。
用手觸試了試他的溫度,溫度正常。再摸著他的手,拉到面前,給他把了把脈,脈博正常。
阿雪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還好,這美男子身體底子不錯,脈博正常,心跳正常,只要今天晚上不發燒,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只是,這救命大恩,他會不會以身相許?古代人好象挺流行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呢。”
這最后一句,阿雪只是自娛,戲謔罷了,她萬萬沒想到,人家會聽進去了。
阿雪看不見的是,黑暗當中,其實夙九洲在阿雪摸到他的腳時,就“咻”地睜開了一雙狹長的鳳目。夙九洲之所以最后將面具摘下是有兩個原因的。其一是,他有把握在死前將那些人全部滅了;其二是,他受傷過重,原本就被判活不過二十五歲的他,今年剛好二十五歲了,就算醫術極高的穆雪衣能及時趕到,只怕也是回天泛術。
換句話來說,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他斷定自己必死無疑。可是,他倒下之后,卻感覺有人來了。
此時此刻,一雙半瞇的鳳目在看到阿雪時,本能讓夙九洲一只手掌舉在了阿雪的天靈蓋上。只是,一掌就要拍下時,他的鼻間聞到一股若有若無,似曾相識的香氣。
若有若無,似是故人香。他的動作滯了滯,半瞇的鳳眸落在阿雪無名指那枚戒子上,手僵持在黑暗當中。夙九洲其實是半夢半醒,并沒有完全清醒過來,腦海里卻如夢似幻般浮起一個腳尖掂起,在雪地上舞起如精靈般的小女孩形象,那女孩渾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香氣……
那時少年的他,曾癡癡地瞧著那小女孩翩翩如蝶的舞姿,鼻翼聞到了花香襲人。那香氣醉人心懷,仿佛繞梁三日,經久不散,讓人鐫永心癡……
夙九洲所有的夢境都因為眼前阿雪的自言自語拉回了神思,男人緩緩將手縮了回去,半瞇的眼眸也疲憊不堪地闔上,重重跌進了一個深度的睡眠當中。
夙九洲全程并沒有真的全然清醒,確切地說,他是半夢半醒做出的反應。
阿雪因為天黑之故,根本就不知道夙九洲的所有反應,連剛才自己在鬼門關里走了一趟都不知道。她閃念之間進了另一個空間,想拿點什么東西出來江湖救救急,比如床啊,蚊帳啊,燈啊……
可是,這個戒子空間里是真的只有救人的藥物和各種書籍。它象是一個知識庫,各種各樣現代的研究成果都有記載,就是沒有什么實用的現成品。
“能給我一個手電筒帶出去嗎?拜托拜托啊!給我一個小小的手電筒,再給我一張床,一張棉被吧?我一定小心謹慎使用的,不會讓人發現。”阿雪雙手合十,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