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九洲鳳目涼涼地掃了林千雪一眼:“我像是那種愛說謊的人嗎?我姓夙,夙澤之是我的真名。他找的端木霖另有其人。”端木霖是南越國的二王子,當然不可能是他。但藍影是他的人,他沒說。他沒說可不等于說謊,他只是沒說而已。
林千雪聽了撓撓頭,為自己的疑心病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實在累了,又無處擺床。怎么辦?想了想,她在阿夙的床前拉一塊布,隔絕了阿夙的目光后,說道:“阿夙,你能答應我,晚上絕對不掀開這塊布嗎?”
以她這幾天和阿夙相處,對他的了解。阿夙這個人還是能信賴的,只要他答應了,斷不會掀簾過來吧?
夙九洲“嗯”了一聲,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好。”
林千雪得到阿夙的答復之后,將梳妝臺,八仙桌,和椅子都收進了戒指空間,又從戒指空間里拿出一張折疊床來,自己睡下了。
她太困,但睡下之后,卻還是忍不住又嘮叨了一句:“今天就是事多。遇到真假曲連池也就算了,還去了一趟縣尉府。幸好,有收獲。”
這收獲嘛,當然就是那一萬兩銀票了。又多了一萬兩,很快就能買下大屋和田地。如果順利買下大屋和田地,她就能讓辛苦了大半輩子的爹娘過上好日子,也能讓小杉杉過上好日子,她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原本闔著眼睛假寐的夙澤之驀然抬眸,側身,眸光灼灼地透過一層花布看向林千雪:“什么真假曲連池?”
曲連池正是他要人密切跟蹤的關鍵人物。“真假曲連池”幾個字讓夙澤之眸光亮了亮。
其實,即便是隔了一層花布,夙九洲武功高強,視力不是一般人可比,他是可以看到林千雪的。他在沒有光線的地方都能視物。這隔著一層布,因為林千雪點了燈火,他還是能將林千雪那邊看得清清楚楚。他以為林千雪是要睡覺,居于禮貌,他沒有看她。這會兒突然側身,他卻將林千雪那邊的狀況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又開了一張奇怪的床,而原來的那張梳妝臺,椅子,八仙桌呢?都到哪去了?她這床挺奇怪的,不知她如何一到晚上就能變出來。天亮后,又不知她將床藏到哪里去了。
她以為他沒注意,其實,他都看到了。只是,夙九洲這個人一向就沉穩得可怕。他看到了,卻一直不說破。小姑娘以為遮掩得很好,其實,在他這里卻等于無遮無掩。
說起曲連池,林千雪的話又多了起來,還有些為曲大少爺憤憤不平的意思:“阿夙,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帶回來的曲池,他其實叫曲連池。他太可憐了!他本是曲家大少爺,卻被人鳩占鵲巢,冒名頂替,還被人打斷了一條腿,毀了容。如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竟然淪落成街邊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