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該死,微臣該死!”他的額頭布滿冷汗,拿著笏板的手不停的發抖,連聲音都有些磕絆:“微臣,微臣只知道這糧,這糧它按照規定運去了谷倉,可這為什么會少一半,微臣也不知道啊王上。”
“不知道?!”文揚王憤怒的站了起來,將折子狠狠的砸在了趙仕民的臉上,他指著趙仕民的罵道:“你居然跟本王說你不知道?!這折子上寫的清清楚楚你趙仕民以谷倉修繕為由在谷倉底部建了一條通往城東奉山的暗道,將軍糧運出后再扮作農糧的模樣運去各地售賣,這么久時間下來怕不是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吧?這可是軍糧啊,知道這糧的重要性嗎?要不是右相前去巡視,本王到現在都被你蒙在鼓里!”
趙仕民埋頭跪在地上,抖的像篩子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像是不想再看到他似的,文揚王揮了揮手,趙仕民就被兩個侍衛托了下去。
待到趙仕民求饒的聲音遠去,文揚王深深嘆了口氣。
“右相。”
“老臣在。”
“查。”
“臣遵旨。”
文揚王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大殿。
一旁的內侍適時的宣告退朝后,朝臣們才陸陸續續的離開。
舒洪正欲離去時,一旁的右相薛承笏突然攔住了他。
“舒大人。”薛承笏朝他拱了拱手,“如不棄,可否與你為伍,隨便走幾步?”
“悉聽尊便,薛大人,”舒洪還禮回去,“請。”
二人一同走下臺階,向宮外走去。
“老身聽聞今日是舒大人的壽誕,不知是否有錯?”
“正是,在下今年也要到知天命的年紀。”
“既然如此,那倒是要恭喜舒大人了。”薛承笏問:“不知舒大人是否賞臉,能讓老身也一同前去啊?”
“若是薛大人想來,洪定然歡迎,”舒洪停下腳步看向薛承笏,小心問道;“只是不知你我既同行,是否又同道啊?”
“哈哈,舒大人大可不必如此謹慎,”薛承笏捋了捋胡須笑了笑,“你我同朝數十年,皆為我王別無二心。只要同心,即便道不同,又有何異呢?”
“薛大人,”舒洪背過身去,“這道若不同,即使同心,又與水火何異?”
“此言差矣,這水火雖不同道,卻可在相容后形成氣,若不去嘗試,又怎會知道結果如何呢?”
舒洪再次看向薛承笏,想要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什么。
他們倆也算是老相識了,從給文揚王當伴讀開始算起,他就一直不怎么了解這個男人。
薛承笏是個毫無破綻且危險的男人,有著驚人的膽識與手段,如若不是如此,他也沒法讓氏族全都對他馬首是瞻。
現在想來,如果不是薛承笏,此時的舒洪說不定正在哪里當個清閑的教書先生吧。
盯了對方一會兒后,舒洪嘆了口氣。
他向前邁出一步,伸出手做出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