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沒吭聲。
程祁昏死過去，后背鮮血汩汩，觸目驚心。
訓練有素的醫生飛速沖過來，將昏迷不醒的程祁抬上擔架。
那根長達十厘米的冰錘，很可能從后背戳進程祁的心臟，程祁生命垂危。船上有簡易的治療設備，但要做更全面的治療，還得去醫療設備齊全的京都。可從公海開到京都，加上夜晚的順風氣候，船只最快也要四個小時才能靠岸。
昏過去的程祁被送上船，船只飛速往京都駛去。
他能否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還是個未知數。
顧初沒上船，她留在小島上處理善后工作。
今晚行動圓滿結束，連接世界的文物走私網絡被搗毀，成百上千被偷盜的文物終于回歸祖國懷抱，這次行動也僅是A戰隊眾戰績中的一個小成就而已。
成立多年，英勇善戰的隊員換了一代又一代，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這些無冕之王安安靜靜地守護國家安寧。
別墅里，顧初和老孫通了視頻電話，言簡意賅地報告今天的行動。
老孫對此次行動大加贊揚。
末了，老孫看見顧初冷冰冰的小臉，笑道：“我們顧隊看起來不高興，是不是受傷了？”
顧初垂下眼簾，冷冰冰回復：“沒有。”
老孫哈哈笑：“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善后工作處理完畢后，給你十天的假期。”
顧初心不在焉：“嗯。”
老孫搖著頭，掛斷通話。
顧初心不在焉地倚在椅子上，手里捧著熱水杯，目光穿過落地窗玻璃望到大海上。月光落在海邊上，海邊將月亮的倒映勾勒成長長的一條銀線。
顧初發了一會兒呆。
打開通訊，聯系海上的船：“那家伙死了沒？”
海上的醫生嗓音急促：“報告，程先生情況有些危機，已經出現呼吸減弱的情況。船上設備不多，他可能...撐不過今天晚上了。”
顧初的心猛得揪了一下。
萬般滋味在心頭。
說實話，前世今生，顧初都盼望著老莫和沉司早點死，她就能早點過上安安穩穩的富婆日子，不必擔憂那天被這兩個危險的家伙搞死。
可今天，當程祁真的在她眼前受了傷，生命垂危，她竟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甚至...難過，無法言喻的難過，悵然若失。
顧初撂下一句冷漠的話：“能治就治，治不好算了。”
掛斷通訊，房間里安安靜靜的，顧初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她黝黑的眼眸再次望向窗外的大海。
心情不好，心口壓著石頭，讓她難過。
“初初。”葉思辰敲開門，將一盒熱氣騰騰的飯菜遞過來，“你...你今天辛苦了，吃點東西。”
顧初沒胃口：“我不餓。”
葉思辰看向眼前心事重重的顧初，終究還是將滿腔的疑問壓在心里。
放下熱氣騰騰的飯菜，葉思辰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
顧初起身，去地下基地巡查一番，看到滿地還未干涸的鮮血，又想到程祁身上落下的血。
今晚注定是無法入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