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家父子聞言，神色也難以保持平靜。
鄢西驊沖到了秦阮的面前，恨不得搖晃外甥女的肩膀，問她是不是真的有辦法救父親。
他手還未伸出來，就被霍三爺一抹厲色眼神制止。
秦阮斂起緊張情緒，清楚聽到自己語氣平靜地問：“能救如何，不能救又如何？”
她早已把救鄢老的利與弊分析清楚，卻依然無法下定決心。
霍云艽唇角笑意加深，眼神幽深而縱容：“鄢老是你親人，如果能救自然是好事一樁。”
秦阮心情無比復雜，三爺根本不清楚救下鄢老太爺究竟意味著什么。
她又問：“如果救下他，傷及你的壽命呢？”
鄢老太爺跟鄢西驊皆倒抽一口冷氣。
秦阮話中的深意著實令人震驚。
她既表明了能救人，又透露出要救人，霍三爺也勢必牽扯到其中。
霍云艽卻并未把這話放在心上，秦阮要救人也是傷及她自身，又怎么會跟他扯上關系。
他認為對方說的是列舉之意，語氣輕飄飄道：“只是傷及壽命，又不會有損性命。”
秦阮緊皺起的眉，紋路更深了幾分。
腦海中突然闖入一些破碎畫面，暗無天日的荒蕪天地間，靜謐得令人壓抑，身披黑袍滿身寂寥的身影，倏地闖入腦海中。
一顆心瞬間揪痛起來，難過不已。
還不等她仔細琢磨，那道身影在腦海中消影無蹤。
秦阮用力搖頭，迫切的想要抓住殘影，奈何怎么也想不起來。
好像有什么記憶被人篡改，變得一片空白。
“阮阮？”霍云艽的擔憂傳入耳中，秦阮眸光恢復清明，撞上對方緊緊鎖在她身上的幽深目光。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霍云艽薄唇緊密，輕聲道：“如果太過勉強……”
后面的未言之語，已然清晰明了。
他不想逼秦阮，只是怕她今日不救人，日后會后悔余生。
沒有人比他更看得清楚秦阮，這丫頭看似冷心冷情，可在親情面前有著相當重的維護之心。
秦阮臉色不太好看，幾瞬間已經做出了決定，她眼神堅定明亮，帶著愧疚的眸光凝著三爺，輕聲開口：“我試一試，不過你要在一旁。”
怕三爺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吐血，怕他再一個人獨自承受那些痛苦。
唯有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方能安心。
霍云艽含笑應下：“好——”
鄢老太爺跟鄢西驊聽了秦阮的話，臉色喜出望外。
如果能活著，誰又心甘情愿赴死。
老爺子因為激動，蒼白臉上泛起一抹紅，周身的死氣并未消減。
秦阮松開霍云艽的手，轉身面對鄢老太爺，她眼底的溫柔恢復冷然，嗓音清清冷冷：“生死有命，我所能做的只是把您身體的外在危及性命因素摒除，至于其他就看冥王生死簿上，您還能活多久了。”
救人可以，她只做力所能及的，萬萬不會再往三爺的身上加注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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