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無法磨滅的存在。
蘇子嘉含著哽咽嗓音徐徐響起:“我生前半生渾渾噩噩,清清曾是我在世上僅有的眷戀,為了她我可以舍去一切。”
秦阮紅唇輕啟,語氣冷硬:“無知!”
蘇子嘉不以為然,繼續道:“在幫清清應付那些富豪貴公子時,我也遇到過飽讀詩書心懷天下,能為數萬同族慷慨赴死,英勇就義的人。
因為他們的影響,我走上一條拋卻生死的道路,也是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人活著的還有那樣的價值。
我沒有親眼看到那條,無數鮮血與淚鑄成的自由之路過程,當真是可惜了。”
秦阮這次語氣溫和不少:“你所看到的,正是先人所期望的,他們永遠被銘記。”
蘇子嘉不可置否地點頭:“是啊,他們那么勇敢,無畏,所期所盼如今都已實現。”
秦阮問:“那你呢?除了慕清,你心底期盼什么?”
蘇子嘉認真想了想,才回答這個問題。
“家,一個可以讓我停留,再也不必日日擔憂何去何從的家。”
他就像是一個無根的人,居無定所。
遇到慕清后,他感受到這世間溫暖的陽光,變得貪戀。
為了這束光,他從另一個泥潭踏入深不可見底的深淵。
他不安,惶恐,夜深人靜時遭遇的痛苦折磨,讓他早已喪失自我。
蘇子嘉生前做的唯一大膽且正確的事,就是因接觸過另一個世界,那里不夾雜任何污濁。
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皆有一顆真摯的心。
那是看似陰云籠罩,卻飽含萬千人希望鑄造的大家庭。
“會有的!”
秦阮清冷嗓音微沉,語氣很認真。
這話也像是承諾。
她話音剛落,偌大的廳內再次陷入黑暗中。
“蘇子嘉,你該走了。”秦阮嗓音恢復清冷。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蘇子嘉的戲腔再開。
他的聲音由近及遠,直到最后聽不到。
待客廳內再次恢復亮光后,秦阮轉身迎上路文斌,喬南淵,長淵的目光。
長淵對秦阮抱怨道:“你把能跟我聊天的伙伴送走了,以后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合著這家伙護著蘇子嘉,就是為了有個人陪他說話?
秦阮極力控制翻白眼的動作:“蘇子嘉不是人。”
長淵神色哀怨:“可他能跟我說話。”
“肖云琛也可以。”
“主子怕我。”
“你總不能讓他怕你一輩子。”
長淵擰眉,不懂秦阮這話什么意思。
“你家主子心里的陰影終究要解開,難道你就這樣守他一輩子,不讓他知道你的存在?”
“不然呢?”
“克服他心理的恐懼,把他對蛇的懼怕徹底根除。”
“說得容易,主子剛剛看到那女傀跟蛇一樣的頭發,都嚇暈過去了!”
長淵咬牙,語氣中透著不自覺的恨其不爭。
他家主子這么怕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要知道從前,主子無論走到哪都喜歡帶著他,把它纏在手腕上,纏在腰上。
甚至還讓他享受過幾回,在主子頭上作威作福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