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月毫不避諱的直視黎川的雙眼,用堅定的神采去碰撞黎川暗藏眼底的不安。
“那我就說明白了吧——”她抿嘴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這次我回來,就沒打算走。我要開祠堂,我要當大族長!”
黎滄愣住了。他沒聽錯吧?他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事!
下一秒,砰的一聲,黎川手里的小音箱砸地上摔了個稀爛!
“你滾遠點兒去!”黎川站起來怒聲咆哮。
黎滄來不及心疼他的音響,就被情緒爆發的黎川嚇到了。
黎湘月也站起身,面色不改,語氣堅定且一字一句的向黎川重復:“我要開祠堂,我要當大族長!”
黎川怒吼:“這事兒輪不到你!”
費豫洲跟黎湘月站一邊,與黎川針鋒相對,“歧視誰呢!女人就不能開祠堂,不能當大族長了嗎?”
黎川怒意盎然,指著他咬牙道:“記住我說過的話——你會后悔的!”
說完,他深深看了一眼黎湘月,隨即扭身離開。
“反應這么大,真是莫名其妙!”費豫洲很快就發現感到莫名其妙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黎川并沒有帶走一屋子沉悶與肅重的氣氛。他的離開,反而讓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黎湘月在一片默然,也去向不明。
費豫洲之所以沒有選擇追上去,是想跟黎滄問個明白。
“那個道士,為什么聽湘月說要開祠堂、當大族長后,那么生氣?”
“這不關你這個外人的事。”黎滄似乎沒心情和他聊這個話題。
費豫洲默默的思忖了一陣。
他大膽猜測:“是不是......這里面有什么禁忌?”
黎滄長嘆一聲后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一吐為快,“禁忌肯定有。但是具體有啥禁忌,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打小兒就知道,只有大族長那一脈的人才能打開我們黎氏一族的祠堂。誰能打開祠堂,誰就是我們黎氏一族名副其實的大族長。但是,打開祠堂當上大族長的......都活不長命!”
費豫洲驚詫不已。
黎滄又嘆一聲,“現在你知道川兒為啥生那么大氣了吧!九爺和川兒那一脈,是專門守祠堂的,他們比誰都清楚,打開了祠堂以后,大族長會咋樣。
這也是為啥,不管小滿闖多大禍鬧多大事兒,我們都慣著他的主要原因。我們留在寨子里的這些人,都在等著小滿長大后打開祠堂呢。”
“那......”費豫洲牙關微動,“湘月她知不知道?”
“她咋不知道?她當然知道!”黎滄說,“上一任大族長是她爺,她看著她爺死的!大族長死了有快十年了,死的時候才五十出頭。我聽俺爸說,這個年紀擱歷代大族長里頭算是長命的了!有的大族長一輩子只能打開一次祠堂,打開沒多久就死了。我們祖上也不是沒有女的打開過祠堂,但是女族長沒有一個活過三十歲的。所以......雖然湘月是大族長那一脈的,但我們從來沒想過要她去開祠堂。”
“天方夜譚!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費豫洲低聲咆哮。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扯的事情!
他暴躁的走來走去。
此刻他才明白,為什么黎川會強調他一定會后悔!
是的,他后悔了!
他要是知道這些,早在江城的時候,他就該盯死了黎湘月,不該讓這個女人離開他的視線范圍半步!
不該讓她回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