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滄當真拎著黎湘月的行李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半真半假的說:“走走走,這個家我也待不住了,咱們上山出家去!”
就這樣,他也被轟到家門外。
這會兒太都快黑了。
黎湘月無處可去,只能上涼霧山找九爺收留。
反正她走哪兒,費豫洲跟哪兒。
黎滄提著行李箱,跟著他們走。
上山的路上,費豫洲按捺不住好奇心,“感覺你們這寨子里有好多故事啊。那位長生叔造反,怎么講?”
黎滄忙湊上去,與他并肩登階,這會兒也顧不得擱個兒高的費豫洲跟前有壓力了。
“你看過宮斗劇沒,就那儲君啊大將軍啊領兵造反逼宮皇帝要篡位的橋段,你看過吧。我跟你說,電視上演的那些,基本上都是瞎編亂造、胡編亂寫的。現實中的逼宮造反,可比電視上演的精彩多了!
長生叔原來跟俺長松叔也就是湘月她爸情同手足,倆人關系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后來俺六爺也就是湘月她親爺——俺們寨子里的大族長去世以后,長松叔理所應當的繼承了族長之位。但是吧,也不知道因為啥,長松叔開不了祠堂的門。
身為族長,卻開不了祠堂,那就有好多人不服長松叔了。那時候長生叔得人心啊,就仗著這一點,他要開祠堂要當大族長。寨子里的長輩當然不同意了。這族長和大族長只有湘月他們這一脈的人才能繼承。長松叔不信邪,有天帶了百十來個人上涼霧山,要硬闖祠堂!
當年他們那些人,就是從咱們腳下這條道兒上走過的。鄙人有幸,是當年那段歷史的見證者之一!精彩的要來了啊——”
黎滄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
“川兒,你知道吧。你可能覺得他這個人挺不靠譜兒的,實際上他看上去就是給人一種吊兒郎當不靠譜兒的感覺。但是你可別真的小看他,他可是我們寨子里最厲害的!他身上是有功夫的!我、十一、十二,還有湘月,我們幾個的功夫都是跟他學的!
當年他一個人一根棍兒守在道觀門口,那真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如天降神兵,神勇無敵!他單挑長生叔他們一群人,愣是沒有放一個人進觀!真真是帥到我了,當時我就恨不得獻上我的膝蓋,跪下來喊他一聲爸爸!現在回想起來,我還心潮澎湃呢!”
“沒那么夸張吧!”費豫洲半信半疑。
“夸張?”黎滄大聲強調,“我這表達的已經很含蓄了!你知道那觀里頭有多少寶貝么,就神殿里擺的那懸天策,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上面的一顆鈴鐺就價值不菲。你那一塊兒名表都換不來一顆!
川兒跟九爺他們這么一脈專門守觀守祠堂的,要是沒有點真本事,觀里頭還有祠堂里的寶貝早就叫人搶光了!你不會以為我們住在這深山老林里面,就以為我們很窮吧!我們不窮,一點兒都不窮!我們祖祖輩輩守著的財富,是你這種外人遠遠想象不到的!”
黎滄的話,給費豫洲的內心帶來陣陣激蕩。他雖然沒有親歷,但仿佛看到了黎滄極力向他表述的畫面。
一陣陣畫面感襲來,他忽覺自己仿佛穿越了時空,跟隨著大隊人馬,登臨長長高高的石階,來到了古觀前,來到那個叫黎川的道士身前。
黎滄又自顧自的的說:“長生叔被打趴下后,俺長松叔架著他一個人進了觀里,去見九爺。也不知道九爺跟長生叔說了啥,他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從觀里出來,眼睛紅紅的。再后來,長生叔就離開了寨子另立山頭,好些年都沒往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