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里頭的事,有你嘴說的容易嗎!”身在黎寨村支書的黎長海,對建設村寨的工作有多困難,那可是深有體會。“去年就喊著脫貧,縣里面還成立了個脫貧辦事處。
脫貧小組來咱們這兒走了一回形式,就再也不來第二回了。咱們寨子里沒有網,我說建個信號塔吧,咋也申請不下來!
我一跟領導說這個事,那十里八鄉的村官誰都能阻撓我兩句!我就鬧不明白了,別地兒沒通路的山頂上都能建信號塔,為啥輪到咱這兒就不行了!
一個小小的信號塔都建不起來,更別說修路了!”
黎長海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情緒。
他承認,他有點發泄的意思。
可說都說到這兒了,他再不把心里話說出來釋放一下壓力,他回去能憋死!
黎湘月無奈的輕嘆道:“長海伯啊,你走的是俺爺和俺爸的老路。照他們原來的方式解決咱們寨子里的難題,行不通的呀。”
黎長海抹了一下濕潤的眼角,“那你說咋來!”
“就該按我的方式來。”黎湘月并不強硬,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你跟俺爺和俺爸的路子一樣,長此以往,他們就習慣了這樣的風格和方式。你出啥招,他們有千百種方法阻撓你。
看看陳家村的陳萬勝,昨天我要是沒去。你按你的處理方式來,他不會那么快被擺平。他第一次遇到我這種的野路子,當時他才那么好說話的。”
黎長海動容了。
他是來說服黎湘月的,沒想到自己卻快要被她說服了。
費豫洲不明白,“不就是建信號塔嗎,為什么會有人阻撓呢?”
“因為合村并居的事。”九爺無奈道,“我們黎寨是一塊肥肉啊。誰都想把我們吃掉。附近那些個村,是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發展起來的。”
黎長海附和:“只要我們寨子里一有啥動作,他們不用商量就能形成統一戰線,在領導跟前各種阻撓!”
黎川補充:“那些人不知道觀里面有我們黎氏一族的祠堂,他們看上這個觀了,還有山里面的資源。想把我們這里開發成一個旅游景點。
瀅江河的支流也是打我們這兒過的。涼霧山頂上的雪水匯到這個支流里,水干凈的很。隨隨便便在這兒建一個純凈水廠,就能發一筆財。”
“當年長生就是覺得我們寨子太固步自封了,想當大族長改善一下,然后聽了幾個村那些人的教唆,一時沖動領著人上山來了。”黎長海說,“不過這些年他擱山里面也想明白了,知道那些人是利用他的。”
說起黎長生,九爺想起來了,看向黎湘月,“你今兒一大清早找黎長生干啥去了?”
黎川陰陽怪氣的嗤道:“找他取經去了吧。想重演當年他那些壯舉。”
九爺一扇子扇過去,重重的拍他腦殼上。
“啥也不知道,就擱那兒亂放屁!”
黎川挪一邊躲著去,不敢再隨便插嘴了。
“我拜托長生叔去陳家村陳萬勝家里摸摸底。”黎湘月說,“陳萬勝被我唬住了,當時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兒來,九成九不甘心被我牽著鼻子走,就該想招兒主動出擊了。
我看了他的面相——是個不老實的。”
“姐!”小滿拿著手機跑來,“咱長生叔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