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那些下鄉扶貧的干部去那兒還要翻山越嶺走個把小時的路。他們還排外的很,不接受扶貧。他們寨子里的人要是遷出來的話,把那兒開發成一片景區,這周邊上啥貧困問題都沒有了!”
他話音一落,坐在他不遠處的馬中道便發出一陣冷冷的哼笑聲。
馬中道緩緩開口:“領導們聽了這么多同意合村并居的聲音,不妨也聽一聽不一樣的聲音。
既然陳村長提到了黎寨,那就請黎寨的人自己說一說你們的想法。
你們黎寨不是回來一個大學生嗎。這可是咱們十里八鄉第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她今兒來了沒有?來了就站出來吭兩聲,說說你對合村并居的看法。”
陳萬勝奇怪的看向馬中道,一時拿不住馬中道是不是在故意給黎湘月制造發言的機會。
因為馬中道說話的口氣,就好像是在黎湘月出難題一樣。
馬中道確實是按他心里的想法給黎湘月出了一道難題,但是他也期待黎湘月的答案。
臺上的領導發話了:“好,那就依馬老的意思,請黎寨的人發言。”
黎湘月緩緩起身。
饒是她做了充分的準備,這一刻還是很緊張。
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領導們好。”
領導:“你就是馬老先生說的那個女大學生吧。你應該是在座的當中文化最高的村干部了吧,你來說說你對合村并居有什么想法。”
黎湘月:“在這之前,我想給我們寨子去掉一個標簽。1920年我國北方大旱,災民高達兩千萬,死了五十多萬人。
逃亡到岫云縣來的有兩萬多人,那時候的岫云縣還是個小山村。難民吃光了山村,還要吃這片山,為了養活這些人。
為了保住我們老祖宗留下的基業,我們黎寨的先輩不得不把自己寨子里的糧食貢獻出來。黎寨的糧食也吃完了,就只能去從富得流油的大戶人家去搶口糧填飽這些人的肚子。
這附近好幾個村,就是那年大旱過后才出現的。包括陳家村。
沒想到,我們喂飽了這些人的肚子,不但沒有聽到一句感恩戴德的話,卻在這些人嘴里落了惡名罵名。
這可讓我們真是承受不起。
然后,我在說一下我對合村并居的看法——
黎寨在這里開山立宗傳承了五千年,就憑在座的各位也配跟我們提合村并居?”
她神色高傲,冷冷的掃視在場之人。
這兩天跟領導裝盡孫子的陳萬勝可憋屈壞了。這一刻,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直接拍案而起隔老遠指著黎湘月的鼻子反駁她:
“你們當過土匪就是當過土匪,別把自己說的那么高尚!你說你們擱這兒待了五千年,我真是要笑死!你咋不說我們在座的都是你們的子孫呢!”
“陳村長。”黎湘月幽幽的看向他,眼里含著冷絲絲的笑意,“其實說實話,在我半個月前匿名舉報了你之后,我還能頻繁的在外面看到你到處逍遙快活,我還挺驚訝的。
現在我這算是實名舉報了吧。
各位,陳村長一直以來可是積極響應扶貧政策的第一人啊,但是你們可能不知道,他可一點兒也不貧困,名下不僅有價值近三百萬的房產,就連他現在住的地方擺的一套家具價值就不可估量!”
陳萬勝慌張的向臺上看了一眼,隨即向指控他的黎湘月破口罵道:“放你娘的臭狗屁!”
黎湘月冷笑:“陳村長,你不會以為,舉報你的那份材料,我沒有備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