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啥!”
搞得好像誰對他不懷好意一樣。黎湘月送他一個白眼球。
她坐桌前,看著黎川,對著隔壁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回來后,咱倆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今兒我想好好跟你說會兒話。”
黎川不過去,兩只手揣進袍袖里,也不看她。
他沉著臉抗拒道:“你要是想說開祠堂的事,那我跟你沒得說!”
他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黎湘月嘆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啊川兒!我現在要是當逃兵,于我于黎寨于大眾,都不好!”
黎川走過去,“那我當初讓你出去找工作,你咋不走!哪個大學生畢業以后不是找一份好工作?你一回來就搞這么多事,你不讓人家好過,人家也不會讓你好過!”
“那你確定我按你說的那樣在外面發展,一切都會好了嗎?所有人都會好過嗎?”黎湘月定定的望著他,一雙眼圈漸漸泛紅。她忍不住哽咽起來,“不好......都不好!我不好......你們也不好......”
見她落淚,黎川慌了。
他手足無措間,聽黎湘月啜泣道:
“川兒,我擱你跟前給你聽了那么多重生的小說,你就一點兒也沒察覺到嗎?
在我畢業前,跟我沒有任何交集的費豫洲,跟一塊兒牛皮糖一樣粘著我,咋也甩不掉。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我跟他都是重生的。不過他不知道我跟他一起重生了!”
黎川坐下來,慌亂的用袖邊給她擦眼淚。
“你慢慢說,我有點兒......聽不懂!”
黎湘月把她怎么重生的事娓娓道來。
黎川覺得不可思議。
讓他難以接受的,并不是黎湘月重生的事,而是她年輕輕就死掉這件事!
他一直希望她在外頭過的好!
比任何人都希望!
值得慶幸的是,她重生了。
“川兒,俺爺走的早,那時候我也不在這兒,你們把希望都寄托在小滿身上。
他沒有親身經歷過,沒有人引導他,他不會真正的明白開祠堂這件事對我們黎氏一族的意義究竟在哪里!
臨到開祠堂的時候,他怕了。俺奶也舍不得他,就給他錢,讓他離家出走了。
還有小朔。他十六歲我才知道他聽力受損!我還在他課本里發現了遺書!他知道小滿開了祠堂后身體會變得越來越差,所以......他要把器官捐給小滿!
俺奮進太爺。坐了幾年牢出來,整個人都變了!他多積極向上一個人,干啥事兒都是沖到最前面。有活兒搶著干!刑滿釋放后,他做啥都是畏手畏腳的!人宅屋里,誰喊都喊不動他!
九奶和江叔擱外面遇上了麻煩,九爺下山離開寨子去找他們,出去后再也沒回來!還有你啊川兒......還有你!”
黎湘月的一番哭訴,讓黎川看到了很多人的未來!
世事多難料!
這一刻,黎川才意識到他之前的堅持有多可笑!
將埋藏在心里的這些事情說出來,黎湘月整個人就好像從崩潰的邊緣解放出來。
這種解脫感,讓她心上輕松了不少。
黎湘月抬手觸碰黎川的發鬢,淚水漣漣看著他滿頭黑發,竟唇角彎彎笑了起來。
“《濁心經》練成,對人體有很大的傷害。你后來為了改善這一點,你自己把《濁心經》給練了!不到四十,你頭發全白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