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的卻是男人一道冰冷至極的身影。
他逆著光,居高臨下的修長身姿上披著一層森林午后斑駁的光圈,在深色西裝上跳動著,顯得格外耀眼迷人,卻唯獨教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虞錦微微挪了個角度,才勉強看到他的半張臉。
那臉上森寒的冷意和周身漠然形成一股強大的威懾和壓迫力,直達坑底。
不知道為什么,虞錦覺得他現在和以前好像都不一樣。
在她寥寥見過他的幾次中,無論是公眾場合還是私下里、甚至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都保持著清冷疏離、優雅紳士的人設,從來沒有變過,雖然他做的事和人設很不符,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本性,但起碼他的外在形象從來沒有崩塌過。
而此時,無論是冷漠無情的臉龐,還是袖手旁觀的姿態,處處都透露著他是內心冰冷麻木,性情極為陰鷙的黑暗型人格。
雖然從這個角度看不見他的眼神,但想想那里也盛滿了嫌惡和殘忍。
虞錦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瞳孔深處就賁張起一股澎湃的怒意,怒自己前所未有處過這么被動無能的局面,怒自己剛才竟然想裝弱勢騙取他的同情心。
他這樣的人,會有同情心嗎?
怕現在折回來,是想搬起大石頭,狠狠砸死她吧?或者把她的洞口塞得更加嚴實點,讓搜救隊徹底發現不了她,畢竟這里沒有監控,也沒有人證,就算他殺人滅口也……
“你和傅子霖是什么關系?”
正在虞錦腦海中閃過千萬個殘忍又恐怖的小畫面時,席斯曜忽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虞錦:“?”
“我和他能是什么關系?不就是節目里的普通隊友關系嗎?哦對,還是同學關系。”
“那你為什么和他來這里?”
“因為……”虞錦說到這頓了一下,像是顧及到傅子霖的顏面似的,但下一秒想到他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腳步和自己此時猶如困獸的處境,就毫不猶豫地把他出賣了,“因為他來過來方便,讓我幫他放風!”
“讓你?”
他稍稍揚起的音調顯然是不相信,虞錦相信任何一個人聽到這種話都不會相信的。
“我知道你想問他為什么不找一個同性工作人員或者虞希漾,不找工作人員是因為他的心上人穆心純正在看直播,他不想在她面前說這么丟人的事情,不找虞希漾要么是因為我當時離他更近,要么是他腦子缺根弦,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別……”
“還有你要殺要剮就痛快點,在這磨磨唧唧地問這么多問題干什么?!”
虞錦說到最后,暴躁和怒意已經彰顯地淋漓盡致,但出奇地,上面的男人不知道怎么了,身形怔了一下,隨即離開了她的視線。
虞錦:“??”走人了,還是去搬大石頭了?
幾秒后,他回來了,手里沒有大石頭也沒有更多的干草,而是……伸下來一根新鮮粗壯的青色藤條。
看樣子,好、好像是要拉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