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爭是知道徐川那張嘴的厲害的,有徐川出頭,今日之事便有轉機。他雖涉足官場不深,可也知今日之事如果是拼勢,而竹源氏是萬萬不會愿意,也不能為一個月牙兒出頭得罪代天秉事的岐王帝一脈的。
而要說理,月牙兒宴上刺殺,這是鐵打的事實,理虧!夏津怎么處置都無妨,如果不是竹源氏做后臺,現在可能已經是一具尸體了,本來沒有轉機必死無疑的事,現在徐川突然來這么一個釜底抽薪,重新定義了這“刺殺”。
這扯皮就有的扯了。
不過……能不能扯的贏,還要看徐駙馬的能耐。
這就像是兩軍交戰,兩個修士斗法,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方為上策。
夏無爭微微笑著,隱隱想起了夏元會宴上扶搖公子被徐川引到陣內反殺,以及徐川談笑間罵了那群想耍賴的世子公子們一個狗吃屎的模樣。心下忽然開始期待起來了。
徐川話落,嘴角一傳音,順手將一份手令交到背后的鳳姑手中,鳳姑聽到傳音,略感詫異,下意識看了一眼火云道人,轉而立刻抽身而去。
不過眾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徐川身上,卻是沒注意到其身后的鳳姑消失不見了。
“小妹,叔來的晚,這位是?”竹源青鵬給竹源子魚傳音問道。
“他是妙音姐姐的駙馬。”竹源子魚回應一聲,一雙亮晶晶的眸子也在好奇打量著徐川。因為徐川明顯站在她們這邊,這位竹源氏小姐立刻覺得妙音姐姐的眼光還不錯呢,這徐駙馬也只是比她的無爭哥哥差那么一頭而已。
“妙音公主的駙馬?原來是他…”竹源青鵬心中念頭轉動起來。
月牙兒卻恍恍惚惚看著徐川。她是第一次見徐川,可卻同樣聽出來,這位徐駙馬是向著她說話的。
押著她的呂將軍則看著面前兩個金丹實丹境的天策衛軍衛,后者兩人雖然是金丹修為,氣勢上卻絲毫不遜色于他這個元嬰大修士,心下不由凝重幾分。天策衛,夏皇軍衛,他這個帝俊衛的將領還真有些怯!
這就是勢!
夏津臉色陰沉,他哪里不明白徐川這是要為月牙兒出頭,可是彭浩在他的宴會上遇刺,這是打他的臉!他怎么能讓徐川含含糊糊揭過去,不過…他畢竟是岐王帝儲君,衡量的更多,這最多的就是徐川和彭浩的價值。
彭浩是火云道人的弟子,于他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一棋子,徐川則不同,論地位,論潛力,徐川都要比彭浩高的多!
只是…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折了自己的面子嗎?
他心中思慮極多,可火云道人卻是真心疼自己的弟子,且身為元嬰修士,自然有元嬰修士的高高在上的架子,一雙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眸子睨了徐川一眼,冷聲道:“徐駙馬說的這叫什么話,我徒兒保命之物都激發了,若非如此此刻已經是尸體一具,還不算刺殺?”
徐川這才面露吃驚之色:“什么?如此嚴重?”
接著他不等火云真人再說,仔細看了彭浩那愈合后還留著血跡的脖頸一眼,點頭道:“火云真人言之有理,這么說來倒是本駙馬大意了。這月牙兒剛剛那確實不像是舞蹈,而是有心要取貴徒的性命啊,夏都城乃是天子腳下,律法如山,即便是殺一庶民也當依法懲治,誰都逃脫不得。火云真人,本駙馬說的可對?”
殿內眾人面面相覷:“徐駙馬這是什么意思,攪渾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