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角下,就在那城門即將被沖開之際,驟然從天而降一批黑壓壓的鐵軍,眨眼就與攻城的那幾十余士兵廝殺在一起。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很快攻城方被屠地一個不剩。
緊接著,未等到后方的攻城方反應,陸續著地的鐵軍長刀指地齊刷刷沖了出去,廝殺期間,城門反倒突然大開,由孟源隆為首的大批兵隊就這么黑壓壓得按了出來——
一時間鐵漢碰擊,死不旋踵。殺戮中,彌漫的煙塵,整片大地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
——
山頭上,群鳥驚飛,崎嶇不平的石坡上,孟云蟬手擰燈籠吃力得往上攀爬著,見山頭另一端紅光映天,不詳的預感更加躁動開來。
“父王,父王”
碎碎念中她終于來到那山頭,尋到了個最佳視野之地,才見下方那片黃土之上猶如秋色中的楓林,已然火紅一片。
直到那片涌動的紅流逐漸稀薄,如數的人影兒紛紛向林間逃竄去后,孟云蟬這才敢往那皇城方向亦藏亦躲地奔了去——
“二王子!還追不追?!”
“沒事,前方有他甄統領在,我們也折了不少兄弟,先收兵再說”
——
城墻后方,孟云蟬正依墻緩步行走,見不遠處那墻根角下一老一少從狗洞鉆了出來,本打算要跑,須臾間看清兩人正是阿珍和韓佗醫師。
同見到她后,阿珍無比吃驚道:“郡主??您,您怎么還跑來了??”
孟云蟬趕緊壓著聲道:“快告訴我發生什么了?我父王他怎么樣了??”
阿珍顧了眼四周,一手取過她手里的燈籠一手拉著她便往叢林方向小跑了去,那年紀尚老的韓佗也緊跟其后,阿珍道:“回郡主話,大汗無礙,別的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好,好,只要父王沒事就好”
途中,孟云蟬突然將自己摔了一跤,韓佗放下藥箱就要替她檢查,孟云蟬忙道:“多謝醫師,我沒事,醫師,今日之事多虧有你”
韓佗道:“郡主客氣了,拋開老夫與郡主師父承恩的那層關系不講,與行醫者而言,這些都是老夫應當做的,實在不足掛齒”
孟云蟬道:“總之多謝醫師相助,它日云蟬必好好報答醫師今日的相助之恩”
林間,幾人走了一段,阿珍突然說道:“郡主,奴婢還有件事想不明白,二王子覬覦皇位之心當時在場的是個人都能瞧出來,為何大汗最后卻還是將他手下的那批死士為二王子所用呢,大汗,大汗就不怕到時候他反過來反咬自己一口嗎?”
孟云蟬回道:“父王既然選擇這樣安排,說明孟源隆身上定有他信得過的地方,我問你,我父王將手底下的兵交于他之前,他們兩人是否單獨一起呆過,而且還是父王自己主動提出的?”
阿珍立馬驚道:“郡主您怎知道?是真的,當時二王子突然折回大汗營里報備情況后,大汗突然問了他一句‘是想落一個弒父奪位遺臭千古的罪名,還是想戴罪立功贏它個守城救國的功名,全在你一念之間’,然后二王子沒說話,突然就摘下頭盔跪了下去,再然后,大汗便將我們這些人都打發出來了”
孟云蟬喃道:“不愧是父王……還好那廝在關鍵的時候懸崖勒馬了,不然后果難料……”
阿珍也道:“是啊,真真是虛驚一場”
孟云蟬忽地抬頭呼了口氣,嘆道:“接下來,余下的這批反軍能不能成功逃出這孟爾多國,全在大祁山那一戰了……又是大祁山……”
阿珍卻道:“郡主,這燈籠都快熄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不然承恩大師該擔心了,來,奴婢扶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