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艷陽高照——
衣坊院里,廊庭下,阿珍將一名正在送衣物的侍女攔下:“紫沁,方才我又拿了些需要清洗的過來,這些送去哪的?要不我來替你送?”
名叫紫沁的侍女起先有些微微愣住,忙道:“如此就多謝阿珍姑娘了,這些是二王子的衣物,阿珍姑娘,實不相瞞我,我其實有些怕他”
阿珍道:“沒事兒,那這里交給我,你快去忙你的”
紫沁再次道謝后便離開了,接過衣物的阿珍四周顧望了陣,也匆匆離了去。
二王子營外,練兵場方向,士兵們聲音整齊有力,負責訓練的蘇愕正背對著她,在確定營帳中空無一人后,阿珍手托衣物遛了進去。
衣物放好后,阿珍匆匆忙忙翻箱倒柜了陣。卻是一無所獲,她正要離開,驟然聽見人與人交流的聲音逐漸向這營帳靠來。
慌忙中,阿珍將自己藏到一墻角處掛著動物毛皮的后方,索性她個頭不大,毛皮亦正好將她完全遮掩。
“千真萬確的二王子,當時我們的人確實看見他就是被那師徒二人收留了,咱們若現在動身,沒準兒人還在那里”
來人正是蘇愕和孟源隆,孟源隆坐去榻間,悠悠道:“中了本王的金剛毒,沒了本王的解藥,還想活命,想多了吧……”
蘇愕前去道:“實不相瞞,最近屬下差人留意到山腳那老頭,可是日日在那后山尋藥,若人已經死了,還尋什么藥,而且從預留下的根莖上來看,正是二王子您煉藥房里的一種名叫百憂解的藥材啊,二王子,百憂解,不正好解此毒嗎?”
“混賬東西……”
孟源隆咬牙起身,又道:“人人都要與本王作對……你,讓他們去繼續盯著,若發現此人蹤影,格殺勿論,這樣的人,是決不能讓他活著回周梓國的……”
他說著眸子望得深遠起來,蘇愕忙道:“屬下這就是去安排,二王子,那臭老頭兒呢,我們要怎么解決?”
孟源隆卻沒應他,目光突然落到衣架方向,上面正掛著他昨日被那米酒濺濕的袍子,摞步過去后,這才對身后的人說著:“你若有這份閑心,大可以去與他說道說道,畢竟他還是那堂堂郡主的師父……但本王估計他也不會聽你的,你又算哪根蔥對不對。
如此……那就只能一起殺了息事”
聽到這里,躲在暗處的阿珍心叫不好,緊咬著牙冠,斷不敢輕舉妄動。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蘇愕說著就要離開,孟源隆手撫袍子的動作停住:“慢著”
蘇愕不解,孟源隆勾了勾嘴,說道:“本王瞧著她孟云蟬身邊,那個叫阿珍女人,莫名其妙的,有點意思,找個時機,把人送來”
阿珍又是一驚怔,很快聽到那蘇愕回他道:“額,是,屬下知道了,二王子,那屬下這便退下了”
蘇愕退下后,不知過了多久,阿珍只感覺自己就要熱暈了過去,直到那孟源隆抱著一卷軸離開,她這才趁機遛出那營帳。
是先去煉藥房還是先將此事通知孟云蟬,一路阿珍都在想這個問題,最后她選擇后者。
可在路過那孟源隆煉藥房的時候,見里頭的侍女打掃完房屋正要出來的模樣,她又臨時改變了計劃。
只要她動作快點,再快點,就能兩頭抓了,一定會。
侍女們離開之際,阿珍亦從另一端翻窗進了去。
滿屋子摸索了陣,最后成功教她找到一處地下室的機關口,果然這種屋子都設有地下室,她正感嘆,自己已不知不覺來到藥房密室之中。
搜索到最后時刻,在面對諸多的五顏六色的藥瓶中,阿珍將孟云蟬所繪的解藥圖掏出來仔細看了看。
黑色小瓶,徑口深凹,眼前這瓶與其說像,倒不如說與畫上簡直一模一樣……
她正要取走,倏地,孟云蟬的話在她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