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雨錦紆尊降貴跟她賠不是,得了這樣的反應,她氣不過,拿手指著程昭:“你!”
不過她這話并未來得及說完便被許雨菀攔住:“白露,送錦兒回去。”
白露算是丫環里頭頗為出眾的一個,心有成算、識大體,曹秋柏把白露放在許雨錦身邊時時照顧提點,很是良苦用心了。
許雨錦雖然被逼著道了歉,眼底的厭惡之意卻絲毫沒有減少。
以后還得提防著她。
聽竹院總算安寧下來,兩人悠悠閑閑喝了一盞茶,許雨菀湊得近了些,道:“三姐姐,其實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五天之后就是花朝節了,到時候郊外舉辦雅宴,母親給兩位宋公子送了帖子,他們應當會去。”
程昭輕輕點頭。
許雨菀見她神色平淡,頓了頓又道:“王公子也會去,到時候我們得躲遠一些。”
“什么王公子?”
“就是鹽商王家的王子安公子啊。”
程昭默然,她可沒聽過這么一號人物。
“紫竹姨娘似乎有意讓二姐姐跟這位王公子結親,可是這位王公子在外面的名聲似乎不太好,我們最好還是不要碰上他。”
程昭這才聽懂了許雨菀的話中之意,大約這位王公子是個混球兒,誰碰上誰倒霉。
這種倒霉的事兒還是留著許雨筠獨自消受吧。
這一次提點來得很及時很重要,程昭難得握著許雨菀的手,笑著道:“那是自然,既然是花朝節,定然有很多人,我們打扮得低調一些,安心游玩就是。”
綿州風俗,每當花朝節,郊外會舉辦雅宴,由綿州商會出錢,許家是綿州首富,出的是大頭,許家的姑娘自然是這雅宴上的焦點。
送走了五妹妹和七妹妹,程昭繼續回房做藥。
聽竹院緊挨著后花園子,桃樹芬芳,花瓣鋪地,所以即便聽竹院沒有桃花,也隨處可見遍地花瓣,驚蟄按照程昭的吩咐,找人在陰涼處扎了個秋千,又搬了桌椅過去,四周都布了透氣的白色幔帳,算是辟出一方小小的樂土。
夏至是午后偷偷過來的,這幾天她掃院子、洗衣裳,各種下賤的粗活兒都干過了,奈何她口不能言,每每被人出言羞辱都沒辦法反擊,又憋又氣,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沒以往那樣渾圓水靈了。
程昭正在收拾藥房,便聽到院子里傳來小荷的聲音:“說了不能進,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固執?”
她開窗一看,被小荷攔住的可不正是個熟人,夏至么。
小荷這丫頭雖然瘦,但是有一把子力氣,院子里不少重活都由她來做了,守院子也是盡心盡力的,程昭覺得她還不錯,培養培養或許可用。
這么想著,程昭出了屋子,夏至一見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不住地磕頭。
等到程昭靠近,夏至的頭已經磕破了皮,可見她還算是有誠心。
“小荷,你去院門口守著,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程昭在院中秋千上坐下,身體隨之晃晃悠悠,分外悠閑:“夏至啊夏至,你來我這兒做什么?”
夏至指指自己的嘴,又磕了好幾個頭。
程昭眨眨眼,疑惑道:“你是想讓我幫你請個大夫治嗓子嗎?”
夏至一陣點頭,眼里含著殷切的期待,眼眶隱隱有淚,可見她這段日子是過得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