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一說,宋闌捏著她的手松了,露出兩分頹然。
虧得他以為自己找到了跟木犀先生有關的人,沒想到竟是一場空歡喜。
而此刻的程昭內心正是翻江倒海,這個人說的特征,怎么這么像她的師父啊,師父獨愛桂花,藥性不沖突的情況下,她總愛加上一些。
程昭受她影響,偶爾也會加一些,幸虧這次做的是治風寒的藥丸,總算還能糊弄過去,看來以后,她得更加謹慎。
兩人各有心思,一時之間竟是誰都沒說話。
宋闌大步往外走,似乎是因為剛剛情緒起伏,他的扇子扇得更用力了些,竭力想要趕走這份燥熱。
看來自己應該是暫時安全了,程昭舒了口氣,看向花茶莊,花茶莊只有指甲蓋兒大小了,這宋闌是提著自己走了多遠啊!
明明是一個病人,居然還有這樣厲害的武功。
程昭不認路,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跟在宋闌身后回花茶莊,她的神情還是怯怯的,手卻在袖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她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差人去給師父報個信兒。
可若是宋闌疑心她,派人盯著她,那反而會害了師父。
思來想去,她心里一團亂麻,不知該怎么是好。
走到一半,宋闌忽然停下,程昭也立刻止住腳步,謹慎地看著他的背影,手里捏緊了毒粉,若是他敢對自己不利,這毒粉也不是鬧著玩的。
他定定地站了好一會兒,沒有回頭。
程昭發覺異樣,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又發病了?
可這一次,她沒再上前。
山間多風,桃花被吹得簌簌,漫天花雨飄飛,程昭被山風吹亂了發絲,她抬起手臂擋了擋風,這一眨眼的功夫,面前哪里還有人影?
宋闌似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
程昭捏著毒粉的手松了松,沿著小路一陣小跑回了花茶莊。
雅宴進行到了中段,上臺的是王子安王公子,他的模樣頗為周正,單看面相倒是完全看不出是個敗類禽獸。
許雨菀見她回來,關切道:“三姐姐,你這是去哪兒了?”
“上次偶然救了宋二公子,他特地跟我道了聲謝。”
她提起衣裙坐下,悄聲問起許雨菀:“這位王公子會些什么?”
許雨菀捂著嘴巴低笑:“三姐姐,你看著便是。”
這樣神神秘秘?程昭來了精神,直直地盯著臺上看去,那王公子穿著寬袖交領的錦袍,外衫全部由金絲織就,閃著富貴逼人的光,在日頭下像是一座移動的金山。
那位王公子自我感覺極佳,得意洋洋道:“我最近新學一手戲法兒,叫做,點石成金!”
點石成金?臺下眾人都來了興致,聚精會神地看著他。
王子安環視四周,確定所有人都在看他,這才從身側小廝手里接過一個石元寶,那元寶做得精致,底部甚至還刻了官印。他拿著這石元寶繞場一周,停在許雨筠面前:“許二小姐,要不要仔細看看這元寶有沒有問題?”
大庭廣眾之下,許雨筠可不想跟他扯上關系,笑道:“王公子說話做事最是沉穩,我相信,這元寶肯定沒什么問題的。”
得了美人夸獎,王子安繼續往下走,便走到了許雨菀和程昭這里,他直接忽視了程昭,多看了幾眼許雨菀,道:“五小姐要不要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