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飯廳的路上,紫竹和許雨筠母女倆落在眾人后頭,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
飯廳里眾人齊聚,唯獨少了幾個男丁,自從上次許承崇立志科考之后,許志高似乎也有了這份心思,把許承崇送去了京城,那里有最好的書院,還有宋煜的人打點照顧,至于兩個小的,每日拘在院子里苦讀,打算再過兩年,一道送到京城去。
幾位姐妹見許雨筠戴了面紗,少不得又是詢問一番。
還是那一番吃錯了花生的說辭。
吃不得花生?程昭眼底閃過一絲漣漪,這事她從前聽師父說起過,叫做“過敏”,嚴重的時候甚至會丟了性命,不過當時并沒有細說,看來之后得找師父仔細詢問一番了。
許雨筠戴著面紗,不方便吃飯,只拿著筷子立在一側為許志高和曹秋柏布菜。
因為聯姻,王家和許家談成了一筆生意,許志高人逢喜事,面上的笑意化不開,態度也溫和:“筠兒有心了,這幾日過得可好?”
“回父親,女兒過得很好,子安他——”許雨筠看了王子安一眼,見后者只顧吃飯,沒有半分理她的意思,只好擠出勉強的笑意,“待我很好。”
許志高吃了口魚,頗欣慰道:“那就好,子安是我一眼便相中的女婿,這門親事也是頂好的,你以后可得收起驕縱的小脾氣,相夫教子。”
曹秋柏又道:“畢竟剛成親,你們以后要相互扶持,早日開花結果才好。”
不提還好,一提開花結果,許雨筠險些失態,因為夏荷那賤人腹中的孩兒已經五個月大了,如今又得了王夫人和王子安的庇護,許雨筠根本斗不過。
想起王子安出門前的威脅,許雨筠只能硬著頭皮粉飾太平:“父親,夫人,這些我都知道的。”
許雨菀看出些不對勁,肩膀碰了碰身側的程昭,悄聲道:“三姐姐,你覺不覺得他們,有些奇怪呀?”
程昭輕輕搖頭,專心吃著面前的龍井蝦仁。
許雨筠和王子安之間的裂隙已經出現,后頭他們自己會鬧掰的,自己只需要關鍵時候添一把柴就行,現在嘛,隔岸觀火才是最好的選擇。
豈料,她不找事,事情也自要找上她。
許雨筠突然把話題引到程昭身上,笑得純良無害:“對了,三妹妹,前幾日是十五,你是不是去乘著畫舫去明湖上游玩了?”
這事程昭吩咐驚蟄同夫人提過,也不算是什么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故而她很坦然:“是有這么一回事,那日仿佛是二姐姐成親的好日子,沒想到你這樣關心我,連我去了哪里都知曉?”
“倒也不是,只是有人瞧見你舉止似乎有些不妥,外頭仿佛都傳開了,你還不知道嗎?”
程昭放下筷子,饒有興趣地看過去:“我不曾聽說啊,到底是怎樣不妥,二姐姐說來聽聽?”
許雨筠譏誚道:“那日有人看見,你同宋家二公子互相喂食,嘖嘖,真是有傷風化。”
喂食這事,確實沒有的,不過既然許雨筠振振有詞,應當是有人看錯了什么,程昭細細想來,也只有宋闌從她懷里搶栗子的時候,兩人距離稍近些,引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