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吵架的話還在心頭,不過宋闌對她確實是很不錯的,幫了那么多次忙,這一次,她就幫宋闌在師父這里求求情,也算是一份報答。
木犀靜靜看著她,神色不明:“阿昭,三天前的晚上,宋闌來找過我。”
程昭險些捏不穩手里的茶杯:“他來找你做什么?”
“他知道我是木犀,要我為他治病。”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三月中旬,他去過木里村,跟那里的村民們買了我開過的藥方,又找藥鋪查探了一番,之后,他便一直接近你,要你答應治好他,若你做不到,自然有我幫忙。”
三月中旬,大約是花朝節那次,她在藥丸里加了桂花,這才引起了宋闌的注意,惹得他去了木里村查探。
程昭很自責:“是我泄露了師父的行跡。”
“這也怪不了你,是他心思太縝密了,村民們都幫我瞞著,他依舊能找到破綻。既然已經泄露,為他治病即可,只是現在的難題是,他的病我也治不了,因為那是中毒,一種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毒。”
若是連師父都束手無策,那宋闌的病還能指望誰?
怪不得這幾天在書院根本見不到宋闌,程昭本以為是自己把他氣到了,原來是因為,他失去了治愈的希望。
離開的時候程昭有些失神,鄭爐背著她一躍過了河,在后門外停住:“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的,鄭爐,不過這幾天你幫我辦件事,我懷疑有人跟著我,麻煩你暗中把這個人揪出來。”
......
隔天,白竹書院。
六月中下旬的天氣仍舊炎熱,蘇先生將上課的地點從書亭搬到了書屋里,還用了冰,細致又貼心。
午后下了一陣急雨,很快又停住,竹簾款款擺動,青翠竹林之后的遠山顏色越發深沉濃厚,像是染上了一層墨畫的霧靄。
程昭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宋煜一句:“這幾天宋二公子怎么不來書院了?”
宋煜含笑道:“二哥說這幾天想出門去散散心,他難得有這樣的興致,又有墨泉在身邊保駕護航,我還是挺放心的。”
看他的神情很闊朗,應當是還不知道宋闌的病師父治不了的事。
程昭垂下眼,斂去情緒:“散散心確實很好。”
宋闌的病,是無能為力的事,程昭也只能心懷一份同情,漸漸將這事淡忘掉。
鄭爐辦事很牢靠,只兩天的功夫,便把跟蹤程昭的小廝徐七找了出來,不但摸清了身份名字,連家里的情況也查得一清二楚。
程昭頗詫異:“你還有這本事?”
鄭爐老老實實地答:“從前我們鏢局招鏢師的時候,不但要查人身份,還要走訪左鄰右里,知曉其風評如何,押鏢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事,得處處小心謹慎的。”
不僅如此,鄭爐還教給她怎么分辨有人跟蹤以及甩掉的辦法。
“很不錯。”程昭贊許點頭,愈發覺得鄭爐鄭鼎這兩個手下得力。
一眨眼又過了六七日,紫竹遲遲沒抓到程昭跟宋闌進一步接觸的把柄,心里便有些急了,提了徐七過來問:“他們沒見面?”
徐七無奈:“這幾日完全沒看見宋二公子的身影,他們也不曾見面。”
“真是白費功夫!”紫竹怨氣沖沖,揮手把徐七打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