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程昭去了嬤嬤屋里看了看小白,小白這些天都懨懨的,不怎么動,她用指尖逗了逗小白,小白也沒什么反應。
“嬤嬤,小白這是怎么了?”
“這是有小兔子了。”
“......”明明之前還是那么大點兒,現在已經快要做母親了,程昭心里有些怪怪的,“我見村里的姑婆們生孩子都痛得大叫,為什么還要生呢?”
“生孩子是傳宗接代的事,是應當做的事,沒有為什么。”
程昭忽然想起她啟蒙的時候,總是對什么都好奇,隨便指著什么東西就問嬤嬤,這個為什么是這樣的?那個為什么是那樣的?
嬤嬤讀書不多,只能悶悶地憋出一句:這些東西本來就是這樣的。
她似懂非懂地點頭,心里無比清楚,這不是她要的答案。
后來,師父給了她答案,說來很神奇,師父比村里最年長的老人還要博學,對任何事情都是信手拈來。
唯有對生孩子這件事,師父說過一個很奇怪的回答:“大約是她們,心甘情愿吧。”
隔天一早,程昭先帶著驚蟄去了趟朱花匠那里,挑了兩盆花打算給蘇先生送去。
蘇先生收了她的花:“多謝你為書院的美麗做出了一絲貢獻。”
“……”程昭想說的話噎在嗓子眼,只能笑著點頭,“應該的。”
此后程昭一連三四日都送花過來,銀子花了不少,蘇先生還是沒有絲毫心軟的意思。
這時到了休沐日,程昭和許雨菀早早便約好去王家,兩人穿戴打扮一番一道出了門。
王家富麗,程昭一路走一路看,發現越靠近許雨筠的屋子越冷清寒酸,可見,二姐姐的日子過得不怎么好。
路過一處假山,隱約能聽到有人在議論。
“少夫人是姨娘所出,姨娘如今瘋癲了,少爺哪里會碰她,還怕生出一個傻子來呢。”
“管她有沒有孩子,夏荷姨娘的孩子快要落地了,大夫說她的肚子尖,生的一定是男孩兒!”
“以后這王家還是夏荷姨娘說了算,我們平日里多去那里走動走動,說不定能到姨娘手底下伺候呢。”
“誰說不是呢,姨娘那里連啞巴丫環都容得下,我們去了自然也是一片光明。”
許雨菀輕咳一聲,假山后的議論聲立刻止住。
待到兩人進了許雨筠的院子才發現,里里外外竟沒什么丫環。
還是寒露出來倒水看見了她們倆,叫了一聲:“三小姐五小姐,你們怎么來了?”
許雨菀一派真誠:“我們來看看二姐姐。”
程昭則冷漠許多,看了眼周遭,冷聲道:“枯草都長成這樣了也沒人來收拾一下嗎?這院子里的丫環都死哪兒了?”
話音剛落,外頭進來四五個丫頭,沒好氣道:“我們不過是出去了片刻,小姐說話這樣難聽做什么?”